第四章 孙二娘舌战四老君
,还是高中生,女婿挑得细,彩礼肯定要比别家高一倍。即使家里同意,咱的家道你清楚,你有多少钱?一时之间倒腾不开,实在是说不起呀!”
多九公听了,哈哈大笑道:“儿女亲事谁家的不花钱?难道说为彩礼的小事就让卫红打光棍不成?话又说回来,提媳妇子盖房拉账实乃天经地义,不足为奇。”
“你说得对。可是账一时半会拉不出来,有啥法子呢?”
“哎,我还以为四哥盘出人家姑娘有什么破绽,亲事才成不了。原来是钱财的小事,岂能把人难住。”
“他就爸,钱可是头等大事,怎能说是小事?虽说咱是一家子,拿你家的东西就跟取自家的一样,可这钱是硬头货,你也没多少家底呀!”
多九公微微一笑:“只要你注意哪拿定,不要听四哥胡说八道,就凭我这张老面皮,拉扯个千儿八百倒也不成问题。钱财的事就不用担心,一手有我。”
九公的话,让孙二娘吃了定心丸,脸上愁容一扫而光,兴高采烈地说:“他九爸,你真是张门的菩萨爷,处处为亲房着想,事事为亲房费心,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相信你的人缘,钱是没问题能借上,可期限就得说长一点,免得到时候难心人。”
“这个你放心,一切有我计较。”
“说实话,家里倒有三四百元的积蓄,加上这两年的余粮,能对凑千十元。就算育红比别的姑娘多要一倍,钱财方面也足够周转,还真就没有担心的事了。”
九公听了,暗笑她太过认真,便想告知自己的心事,又觉为时尚早,只说了句“事情就这样定了”,心想打功已成,就往回走。孙二娘赶忙拦住,与他商议请谁当媒人,啥时候提亲等琐事。二人在屋里做着计较,就听四老君怒气冲冲地吼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这还了得,连老子的话都听不进,朗朗乾坤,成了无法无天的世道?”
二人朝门口一看,四老君背着半背篓洋芋,气咻咻地站在院子里发火。多九公心说“说曹操,曹操到。你老还真会掐算,来的正是时候。”便迎上前去:“四哥,生谁的气,发这么大的火?”
四老君看见多九公,气便消去了一半,就放下背篓,拉住九公的手说:“老九,你来的正好,咱进屋里说话。”多九公一听,正中下怀,车转身又回到屋里。
二人上炕坐定,四老君说:“老九,你听我说:我寻思等地里的活计完了,就托人到妙巧村的牛宝珠家说菊霞姑娘,不料卫红被细磨石家的狐狸精给迷住心窍,到地里一说就崩了。说我要是不让娶育红,就不要再提亲,省的将来麻烦。这像儿子跟老子说话吗?你说气人不。”
“哎,四哥,这就是你的不对。如今世事变了,啥事情都要年青人干,人家干的可比咱漂亮多了。再过两年,咱这号老资格的人就该颐养天年了。看看你,一共三口人就吵吵闹闹的,要是再添几个,恐怕连房都要掀翻,成何体统?娃娃们的事情你少参与,由他去做,省的生闲气坏了身子。”
“由着他?不行,绝对不行。别的事都能由他,唯独此事万万不能。”四老君铁青着脸,不依不饶。
“这是件天大的喜事,为何不能由他,还真的讨教讨教。”
“唉,老九!你虽然见多识广,可对男女合婚命相方面却是不懂。要知,它左右着人一生的前途命运,实在不敢小觑。若逢铁把铁扫帚,你有多大的家业都经不起她扫,一辈子的倒霉;若逢对口,两口子日夜不得安宁,不是打架就是斗嘴;还有更厉害的命犯凶神,如若克制不住,轻者诸事不吉,重者伤及对方人丁······”四老君讲说起那套至圣明理,见多九公听的不耐烦,话就转入正题,“你是自家人,我才敢说掏心窝子的话。实不相瞒,我昨晚推算一番,细磨石的姑娘和咱家的犯对口煞,她又命犯凶神,是铁把铁扫帚。卫红生性柔弱,没有对方命硬,定然尅她不住,吃亏肯定是他,我能由着他犯险吗?咱两家都是单传,人丁本就不旺。他大哥福命好进了城,大可以不信。卫红铁定是乡里人,入乡就得随俗,不能不信。再说,我的家道比前不足,比后有余,娃又长的体面,不是说不下媳妇的人家,前半年就有好几家愿意的。我盘了一下,牛宝珠的女儿菊霞命相带贵,才貌双全,还是一位吉星。本想等到秋后提亲,谁料出了这个变故。我看迟不如早,劳烦你明天就去宝珠家提亲,趁早绝了卫红的念想,省的将来麻烦。”
多九公耐着性子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心说:“果然不出所料,真真是一个不开化的老迷信罐罐。”要找词儿反驳,但碍于亲堂弟兄的关系,终是难以开口。心想不到万不得已,觉不可来硬的。眼珠转来转去,实无良方。忽听到卫红和孙二娘在院里说话,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解铃还得系铃人!对,还的卫红妈出头,我再旁敲侧击,火上浇油,才是上策。”为了让孙二娘听到,故意大声说:“你们两口子今天到底犯的啥病?他四妈刚才请我借钱到育红家提亲,你又叫我上牛宝珠家保姆媒,我到底该听谁的,该去那家?我只有一个宝贝侄子,难不成要娶两房媳妇,这个人我实在是丢不起。这里面难道还有别的纠葛?”
四老君听了,气得双眼圆睁:“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就要借钱保媒?虽说是一片好心,可这么大的事先不跟我商量,竟听信妇道的胡说八道。”心里头极是怨恨九公,嘴里又不好说出,只是暗生闷气。孙二娘进屋就问:“他九爸,还有什么纠葛呢?”四老君见孙二娘出了头,想好的话恁是说不出口,便不再吭声。多九公心说“劝将不如激将”,先把她激起再看端倪,就故意说:
“他四妈,你真糊涂。既然是相克,有这么多的忌论,你就该实话实说,让人空欢喜一场。要不是四哥回来,我倒真蒙在鼓里呢!要是早走一步,跟人家告借下钱,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