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综合症

做好做歹地求着:“小公爷,我们小姐身子弱,可受不得寒!你这样玩,她非大病一场不可!”

  一句话,点醒了邵惟明。

  舒沫失态,展现不同的风貌固然很好,然而害她生病,缠绵病榻却非他所愿。

  他上前一步,轻轻拽着舒沫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宇儿,不许胡闹!”

  舒沫暴发,用力摔开他的手:“滚!”

  “沫沫?”邵惟明讶然回头。

  立夏在院子里,挤眉弄眼地冲他使眼色:小姐生气了!

  生气,好端端,干嘛生气?邵惟明一脸莫名。

  “你们,全都滚!”舒沫指着房门,冷声喝道。

  “你说什么?”夏候宇在皇宫里都是横冲直撞惯了的,几曾受过这样的呵叱,登时黑了小脸。

  舒沫冷冷地道:“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她真的受够了!身上又湿又冷,粘腻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

  她更讨厌这群自以为是的公子哥,总是想来就来,要走就走!把她赖以生存的家园,当成他们闲得无聊时的玩乐场所!

  “对不起~”邵惟明低眉敛眉,陪着小心:“是我不好,不该拿雪砸你。不过,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闭嘴!”一声厉叱,极为突兀地响起。

  邵惟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得差点一跤跌在地上,第一个反应就是穿窗而出,溜之大吉。

  抬眼一看,夏候宇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站了几个穿褐色服饰的家丁,心知退路已被堵死。

  只好低了头瞅着地面,恨不能地上突然裂个大洞,钻进去藏起来才好。

  舒沫转了头,只见丫环撩了帘子,从外面进来一个满面怒容的中年贵妇。

  她一身孔雀蓝百鸟朝凤纹的妆花褙子,头挽高髻,淡扫柳眉,薄施粉黛,耳中坠着蓝莹莹的宝石坠子。

  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傲气逼人,只眼角几条细细的鱼尾纹,暴露了她真实的年龄。

  她一进门,眼角都不瞄一眼舒沫,只冷冷地盯着邵惟明的背影,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娘~”邵惟明见躲不过,只好转过身来,笑嘻嘻地挨过去,挽着她的臂:“你怎么来了?”

  于氏冷哼一声:“莫不是,你也慕了千树庄的名,来此摘蜜柚来了?”

  邵惟明嘻皮笑脸地道:“我不过一时嘴馋,哪个碎嘴的奴才,就给我告了一状了?”

  于氏又气又恨,纤长的手指戳上他的额:“不过几颗柚子,哪里就想不到办法?大冷的天,巴巴地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娘!”邵惟明笑嘻嘻地受着,拉了她到舒沫跟前,兴致勃勃地道:“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永安候府的七小姐,舒沫。”

  舒沫想着方才怒叱邵惟明,脸上顿时火一般地烧起来。

  微微尴尬地曲膝蹲了一礼:“于夫人。”

  于氏眸中含笑,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语带讥刺:“我倒不知,永安候府几时添了位七小姐?”

  天冷,舒沫没打算出门,在家里穿着以舒适为主。

  身上是一件半新不旧的淡粉色短棉绫袄,浅蓝色的绸棉裤,外面是松花绿的棉褙子,一头青丝梳成两条长辫,很随意地垂在肩上,虽有些臃肿,却多了几分甜美娇俏。

  京里传得沸沸扬扬,只说相府二公子跟永安候府被逐出府去的七姑娘过从甚密。

  儿子是她生的,什么心性,别人不清楚,做娘的还不清楚?

  邵惟明表面浪荡不羁,似乎是来者不拒,实际眼高于顶,普通的女子哪里入了他的眼?否则,也不会高不成低不就,拖到二十还未成亲。

  她原本是不信的,可流言越传越盛,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她起疑心。

  派了人盯着邵惟明,发现他确实三天两头往月溪村跑。

  若是往常,她也懒得管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

  可打听之下,这位舒七姑娘可不简单!

  偏居京郊一隅,身份低微,不但跟京城四公子打得火热,就连睿王都对她青眼有加。

  听说前些日子,不知谁得罪了她,竟一状告到睿王跟前。

  睿王冲冠一怒为红颜,亲自带了二百亲卫将千树庄团团围住,直把月溪村闹得鸡飞狗跳。

  家丁说得津津有味,她听得心惊肉跳。

  都说人不风流枉少爷,只要不往家里娶,贵公子之间争风吃醋,原也无伤大雅。

  可睿王是什么人?残忍暴戾,杀人不眨眼,出了名的六亲不认!

  邵惟明有几条命,跟他抢女人?

  本还盘算着,要找个什么由头,旁敲侧击,好好劝劝他。

  谁知他竟不知死活,一大早去睿王府接了小公爷一起往千树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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