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综合症

冷不防,清亮的童音从窗前飘了过来。

  舒沫急忙闭了嘴,夏候宇也候了一会,听不到回答,很不满意地皱起两道漂亮的眉毛,咚咚咚几步跑到门前,怦地一脚踢开—房门。

  巨大的撞击声,令舒沫微微蹙了眉,放了捧在掌中的茶杯,望向来人。

  夏候宇冲进里间,叉着腰,不满地瞪着舒沫:“本公子问你话呢!什么叫贵公子综合症?”

  窗外,依稀传来侍卫慌乱地呼喊声:“小公爷,你慢点跑……”

  这小祖宗一大早就跟着邵惟明过来,没想到刚进门,这雪就纷纷扬扬地下起来了,可他还非要闹着吃柚子。

  仓库里存着的不满意,非要现摘的,侍卫摘的还不行,嫌他们臭!

  邵惟明拗不过他,只好冒着雪亲自上山。

  “小公爷!”立夏见他一头一脸的雪,遇着房中的热气,正化了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淌,唬了一跳,急忙拿了干的帕子过去:“快来擦擦,着了凉可了不得!”

  “滚!”夏候宇一把将帕子揭了扔在她脸上。

  舒沫了然。

  瞧他的样子,准是天雪路滑,被邵惟明赶下山来了,动了动眉毛:“呶,小公爷这样就是标准的贵公子综合症了。”

  “你敢消遣小爷?”夏候宇拉长了脸。

  “立夏,”舒沫啜了一口热茶,慢悠悠地道:“拿镜子给他瞧瞧。”

  立夏哪里真敢拿镜子?尴尬地捏着帕子垂手站在一旁:“小姐,你就别逗他了~”

  一个脾气臭,还特别爱较真又不服输,另一个就喜欢逗,这二人撞在一起,一刻也消停不了。

  可怜的是她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逗?”夏候宇怒目而视:“你当小爷是狗呢?”

  立夏一脸菜色:“奴婢不敢~”

  舒沫哧地一笑:“逗一逗又怎么了?瞧你聪明,看你有趣才逗着玩的!一般人,本小姐还不屑逗呢!”

  “呸!”夏候宇掉转矛头,面色却到底缓和了不少:“拍马屁也行不通!”

  舒沫轻易不夸人,可今天,她说他聪明,又夸他有趣呢!可见得,在她心里,他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

  “真小气,开个玩笑也不行?”舒沫冲他扮个鬼脸。

  “谁小气,罚他没柚子吃!”邵惟明两手只抱着一颗硕大的蜜柚,穿窗而入。

  “邵公子~”立夏叹息:“这窗纸可是新糊的,你能不能悠着点?”

  “对不住,”邵惟明回头一瞧,见窗纸被他戳破一个洞,咧开嘴笑道:“立夏姑娘,劳你受累,再把它糊一遍得了~”

  立夏嘟着嘴,只得找了张纸出去,胡弄粘上,嘴里小声嘀咕:“我受些累倒没什么,就怕凉了小姐和几位公子,罪过可大了!”

  这窗子刚好在北边,虽只是小洞,已经是风声呼呼,温度骤降。

  舒沫最是怕冷,到了冬天几乎足不出户,恨不得整天窝在被窝里才好。

  本来对于他们不请自来,已是一肚子不高兴,这会再弄破了窗纸,更是着了恼。

  缩着脖子,蜷在铺着厚垫子的八仙椅里,一声不吭。

  邵惟明转过头一瞧,舒沫把自己裹得象只熊,被北风一吹,微眯起眼睛,鼻子红红,噘着个小嘴,生闷气的样子格外可爱。

  忍不住顽心大起,抓了帽上的积雪,搓成小团,嗖地一声扔到舒沫的脸上。

  舒沫穿得又多,动作难免迟缓,伸了手去抓却没抓到。

  房里升了三只炭盆,这么片刻,雪已化做水从眉毛上淌下来,倏地就顺着脖子滑进了颈间。

  “啊!”舒沫尖叫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拉衣襟,想要把雪水抖出来。

  哪里还能够做到?雪水顺着身体,钻进心窝,冷得她直哆嗦。

  夏候宇从来只见她淡定冷静的模样,几时见过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先是吃惊,继而拍着手大笑:“好玩,好玩!真象只猴子!”

  他脑筋转得快,动作又灵活,别人还不知道他想干嘛,已经吱溜一下从窗户蹿了出去,踩着立夏的肩膀跳到院中,抓了大团的雪,不由分说就掷了进来。

  偏他最近跟着夏候烨,习练暗器功夫,一扔一个准。

  舒沫气到发晕,竟忘了躲闪,直挺挺地站着,转瞬间发上,身上,衣服上已满是雪团,被热气一烤,白雾腾腾,真个是怒发冲冠了。

  邵惟明还不知死活,见舒沫又惊又呆,一副吓傻了的样子,竟抚掌大笑直呼痛快!

  冷静淡然虽然好,总觉得似乎缺了点她这年纪该有的活力。

  今日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显得多了几分生气和活力,显得更加的真实!

  立夏熟知舒沫性子,知是她发怒的前兆,暗呼不好。

  忙不迭地冲上去,挡在夏候宇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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