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分水岭(重复的味道)
等了起来……
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去了,要等的人还不见踪影。于是男人从车里下来——你没有出来,那我还不会进去找麽?!
那个时候,学校的管理都比较松,即便盟二中这样的重点中学也是如此——因为在那个时候,校园还是一片净土,没有什麽乱七八糟的事发生,我管理的那麽严格干什麽。
一路上畅通无阻的男人,根据挂在每个门上的门牌标志,很快就站到了初二(4)班那已经紧锁的门前!
门都锁了,人也没有从校门出去,那会去哪儿了呢?
也许你让男人去找一个好学生的行踪,他会象一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但是要寻找某些……你就比方说,放了学却「不爱」回家的人,男人却很有一些办法,这是因为,他上学那会儿,也是个深谙此道的家伙。
这不!像似能嗅到某种味道,虽然是第一次来这个学校,更是第一次来这找人,才在偌大的校园转了几转,在一个算得上偏僻的角落里,似乎有些神秘的五男三女,很快就落入了男人眼里……
看到这些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再看了一会儿他们的神秘表演,面无表情的男人走上前去,为他们的表现提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从脸色苍白、身体有些颤抖的、许姐的女儿小雨那藏在背後的手里,拿过还没有来得及掐灭的半截香烟,捏开她的嘴,顺手就连烟带火的塞了进去;跟着,男人一转身,嘴上叼着烟、半倚在一个男生怀里,却目瞪口呆的海燕,被他一把扯住头发,狠狠的掼到了地上;随後……五个男的,全部以各种姿态躺在了地上开始哼哼;那个唯一没有接受男人问候的女孩子,在男人说了一声「你是不是该回家了」後,瞬间就没了影儿……
被男人拎着後脖子塞到车里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在不停的剧烈咳嗽,一个头上流着血,还有就是两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泪水。两个女孩稍微一缓过劲来,就想对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说点什麽,可是一对上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和那到冷冷的眼光,女孩们自觉的放弃了发言权。
委屈的时候谁都想哭,而且是大哭一场,但是男人那只轻轻敲击在汽车方向盘上的手,制造出的节奏似乎能绞进你的心里。对着这样的节奏,大声的哭就变成了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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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十一、二岁的时候开始,就经常和一群上课时不怎麽在教室里听课,放学不爱回家的家伙们在一起混。那个时候,是他们每天在男人面前表演着:抽烟、喝酒、打架、逃学、无事生非、好勇斗狠,还有就是没完没了的鬼混。几乎每天都和他们在一起,却什麽也不参与的男人,就站在他们中间,静静的看着一幕又一幕的演出……
这样的生活,不用去想明天会是什麽样,只要今天快活的过。这样的生活,没有太多的约束与压力,天大地大,还有我自己……放纵也许是藏在每个人心里的一种天性,它一点也不需要去向谁请教,需要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今天的我,已经很会放纵自己。
放纵和堕落,是一墙之隔的孪生兄弟,你在不知不觉中,就分不清自己去了谁的家里。只是这兄弟俩实在是充满了诱惑,一旦被他们吸引,就很难再回头。被这种诱惑所吸引的,不仅只有懵懵懂懂的男生,刚刚走入花季的女孩,也会在各种原因下走进这个院落,尽情地在这里挥洒那似乎用不完的时光……
当青春不在,红颜老去的时候,那些曾经在这个院落里流连忘返的人,会被沉积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男儿会不会有悔恨?女人还会不会有泪水流出?象男人这样,几年如一日的旁观者,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吗?
男人那因为心里锥刺一般的疼痛所引发的怒火,在两个小女人的凄凄啜泣、和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里,很快没了踪影。自己家的孩子,伤到了谁,心疼的还不是自己?于是,呜的一声里,男人的「松花江」挠着地的窜了出去……
火烧火燎一样的赶回到家里,两个小女人凄凄惨惨的样子,不亚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只是一看到男人那阴的发了洪水的脸,刚刚还大呼小叫的一群莺莺燕燕们,很自觉的都闭上了嘴。治疗外伤和烫伤,男人虽不是最拿手,但绝不是最差的那个,更何况是那一阵、又一阵心疼的感觉……
小雨不再咳嗽,海燕的头也包扎完毕,两个不再哭泣的小女人,却呆呆的坐在了那里……
是呀,刚刚的惊吓和伤痛,眼前的男人就象红了眼的雄狮,可现在,给她们最精心呵护的仍就是这个男人,这会儿的他,更象一个……对,是一个父亲。不论孩子曾做过什麽,在她们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知道了父爱如山的情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先谁後,两个小女人一头扑进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哭是宣泄,哭也是悔恨。哭,也许是一种真诚的诺言!心里说不上什麽滋味的男人,一会儿拍拍这个的头,一会儿捏捏那个的脸。
懂了,是不需要再说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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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两个女人,在男人的衣服上涂满了鼻涕、眼泪後,哭声也就慢慢的小了、弱了,最後趴在那里逐渐的睡去。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她俩一个、一个的安顿好,才发现自己除了满身的涕泪,还有湿透衣服的淋漓的汗水。
辛苦?劳累?好象还是心疼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只是还没等男人继续感慨,轻手轻脚推门进来的梅玉,看到某人那狼狈的样子,强忍住笑的她,顾不得和男人再说些什麽,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