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再看
热闹,你指着我的脸,我说全是你的错……直到警察同志大吼:你们当这是哪!处理也更简单——各打五十大板。
形形色色的案子中,男人发现了一个有点意思的现象,就是所里的人不论是谁,只要一接到,比如说小偷小摸、赌博闹事等的这一类治安案件时,不管大小都会很上心。凡是和这些案子扯上关系的人,只要一进到所里,他们的待遇就被提高了很多!
怎麽说呢?比如说所里的留滞室吧,被关进去的家伙,一般也就是一天,快的话几个小时、或是一个上午,就被放了出去。而好象我们的法律也规定说:留滞时间最长不能超过四十八小时,遇有特殊情况,需申请办理延长手续,但是最长也不能超过……
但是男人发现,只要那些人一旦被关进去,不要说四十八小时了,四、五天的时候也多了去了。而男人好象也没看到谁去办理什麽申请;而且,那些进来的家伙,所里的经办人也就是简单地问几个习惯性的问题——你叫什麽?年龄?职业?在哪住?社会关系等,然後就把人一关。男人每天上下班时,都会看到那些被关到铁栅栏里面的家伙……
是什麽让全所的人都乐此不疲?又是什麽决定了这一切?男人想不明白。
一天晚上,男人到所里值夜班时,他觉得自己好象是知道了一点这是为什麽——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米六几的身高,有些瘦弱。他是外地人,在两天前因为一辆来路不明的自行车,而被圈进铁栅栏里的。
差不多是夜里十一点吧,他的经办人、在所里不经常露面的孟根来到所里。和在值班室里正在看书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孟根就向里面走去……
铁锁和铁门碰撞的哗哗声,接下来,是有人站立不稳乱而踉跄的脚步声……
审问?心里一动的男人合上书,决定去看看。
好象我们的国家法律中有规定,在讯问和提审嫌疑人时,最少要有两人或两人以上。
孟根一个人,嫌疑人蹲在地上……
和记忆中所有的场景都不一样,孟根和嫌疑人之间的对话更象是……两个无聊的人在扯淡。只是一个在不停的问,另一个尽管心里再怎麽不愿意,但都得回答。内容嘛,从几天来的天气会突然跳到你对本地的印象,从锡市到你的老家要坐多长时间的车,转而再问你经常和谁在一起……
圈子绕的很大,也非常的杂。但在一旁听着的男人也逐渐码出了点眉目——口音,加上嫌疑人对赤峰市的熟悉,男人可以肯定他就是那里的人。他和他的几个同伴来这已经不是一次,就是这次,他们也来了几个月了,而且还在离市里十几公里远的煤矿呆过一阵子……
问题转到了那辆自行车上,年轻人毫不犹豫的,「是从一个不认识的人那里花五十元钱买的」。不管孟根再怎麽和他绕,得到的回答都是那麽的肯定。
年轻人虽然总是半低着头说话,可好象什麽问题都难不倒——他对这些好象很熟悉嘛?男人的心里有点……
男人的想法刚出来,孟根就……他的手一伸,揪住年轻人头发,在一声「操你妈的!给脸不要!」的断喝声中,年轻人被摔到了地上。跟着,孟根的拳头和鞋底有如疾风暴雨一般,对着年轻人倾泻而下……
孟根四十多岁,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可是体重却有八十公斤。孔武有力!男人敏锐的眼光看到,他的拳脚很会找地方,其落点不是小腹就是软肋……
瘦弱的年轻人连滚带爬,藏头顾尾,哀嚎连连,然而,再严密的防守也有漏洞,况且防守的後果是……更沉重的打击!
留滞室被一堵墙和一扇铁门分成两间。里面的一间是给嫌疑人准备的,外面一间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上下铺的、由钢管做成的床。床的旁边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瘦弱的年轻人在严重的摧残下,找到了避难所。他一头扎进了床的底下,双手紧紧的抓着里面的床腿,任凭孟根怎麽踢打撕拽,就是不出来。
几番努力未果的孟根喘了口粗气,和男人咧着嘴一笑……
孟根拿出了一根电警棍,打开电源开关,他来到床边,在年轻人露在外面的两条腿上使劲地跺了几脚,看到床一阵的颤抖,孟根把那两个冒着蓝光的金属触头,向床架上的钢管轻轻一挨……
「嗷——」的一声後,年轻人啊……
年轻人从床底被拖了出来,那只有着上万伏电压的新型电警棍也从他的衣领处,开着电源被孟根塞了进去——两个坐在椅子上人民警察,一起看着地上的年轻人……脸色惨白……从四肢抽搐到痉挛……
差不多有一分钟吧,可男人却觉得时间就象已经凝固!
拔出电警棍,耷拉着脑袋的年轻人没用几分钟就被孟根给「揉」醒了。孟根温柔的问,年轻人知无不言的答——车是偷来的!男人的怀疑被证实。
几件不大的盗窃案,男人从心里盘算了一下,不到两千元钱。
连小时候偷过一个瓜都说了,看来从年轻人身上再也榨不出什麽了。男人从孟根的眼中看到一丝遗憾——是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还是……?
(类似的情景我从九零年第一次看到,时至今日,它依然在不停的上演着)
第二天是怎麽个结果,男人不知道,只是在几天後,男人手里拿着的卷宗上多了四个人,案值不大,但要是团伙、加多次作案,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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