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我就没见你心情怎么好过,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有什么事你都和我说的……”王志摩这话一说出口闻楹又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这几天的确变得越来越沉默的青年才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皱着眉淡淡地问了一句道,“有很明显吗。”“不明显,一点都不明显,就差没左脸上写着我很郁闷,右脸上写着我真的很郁闷,额头上贴着我快郁闷死了吧哈哈……”王志摩这么语气轻松地一调侃他,眉头皱紧的闻楹也没有立刻吭声,半响心里明显压着不少事的青年忽然动了动自己浸在水里的手指,又看似不经意地来了一句道,“……我只是到现在还想不明白,那些秃鹫到底是怎么找到蒋商陆进行报复的,明明我和他都很谨慎地消除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可是我和他一分开,那群秃鹫还是像提前知道了地点一样找上了落单的蒋商陆,奇怪的遇袭地点,掐得刚刚好的时间,还有从那条路上正好要经过的谢沁,所有事情都好像硬是要把他往卓玛拉山口推一样,我根本无法挽回这一切,这让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诶,好像是啊,这,这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那你现在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会不会是那个谢沁提前从哪里知道了什么?还有那个宗明苑?我觉得那个谢沁可疑一点,你要多注意注意……”“……不知道,自从到了这里之后我就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我暂时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么多,他现在离不开我的照顾。”这般口气疲惫地说着,隐约听出来蒋商陆现在情况真的很不好的王志摩也跟着露出了有些同情难过的眼神。而说到这里的闻楹也没再深入这个话题,只慢慢地洗干净水里的那些带着肮脏污渍的纱布,之后他们两个人又气氛缓和些的说了些别的话题,却都没有再提刚刚说到的这件事。晚饭的时候,闻楹照例是去房里陪没有力气出房门的蒋商陆一起吃,嘴里哼着不知名歌谣的王志摩坐在夜色中的神庙前独自喝了点酒,之后就脚步轻快地站起来端着点食物沿着昏暗的小走道进了谢沁和宗明苑被关着的房间。而一走进去便看见那个身高一米五的小个子没什么精神的缩在角落里,谢沁反而低着头靠着身后的墙壁在看着一卷经书,独自站在门口把两只碗慢慢放下的王志摩少见地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将自己的手指随意地敲了敲碗的边缘就直接走了。他敲碗的动静让谢沁下意识地抬起头,可是门口已经没有人了,等看到宗明苑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把餐盘拉过来之后,沉默的谢沁却没有去碰那些吃的东西,许久他把自己手上的那卷经书轻轻地放了下来,又压低些自己的声音对正在傻乎乎捧着碗吃晚饭的宗明苑来了一句道,“萧骜之前说的那个……在卓玛拉山口等着我们,还会帮我们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额?我也不……我也不知道啊,但是萧老说了,只要有那位在我们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没人比那位还要熟悉冈仁波齐,这里其实就是那位最开始的故乡……哦,萧老还说,就是那位给了他这辈子的第二次生命,他当初之所以能从宗赞天坑捡回一条命来,就是因为这位对他的帮助……”宗明苑这话让谢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总觉得自从自己进入冈仁波齐之后有些事情便开始变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似乎有一双可怕的手在暗处漫不经心地操纵着一切,却始终不愿意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想到这儿,谢沁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半响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格外嘈杂的动静,而明显一愣的谢沁一时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略显疑惑地和宗明苑对视了一眼。“发生什么了?”“心间花的故事。”若有所思地这般回答,想起很久之前自己在母亲墓前的那一晚坚定了要来到这个人身边为他遮风避雨的那一刻的心情,透过蒋商陆的眼睛望向如今这个已经全然陌生的自己的闻楹只很难得地牵动了下自己的嘴角又再次开口道,“从前有一颗种子,从小就没有人在乎过他,他觉得自己长在地里也结不出任何东西,因为没有人相信这颗没用的种子还能发芽。”“后来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朵花,花把自己所有的露水都留给了孤僻又多疑的种子,慷慨又温柔,这让种子一直以来都很枯竭的生命头一次有了发芽的希望,也让渺小平庸的种子头一次意识到他是有希望长成一棵高大地树,来报答这朵花的。”“可是没能等到种子真正长成树,花就凋谢了,看着枯萎在自己身边的花,这颗种子明明已经发了芽有了保护他的能力可是还是因此很恨自己,因为他知道属于这朵花最好的花期已经过去了,花曾经用心地陪着他长大,自己却没能给他想要的家,哪怕来年花期或许能再次来到,他们这一辈子都无法回到相遇的那个春天去了,不过现在这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今后有树在的地方就是花的家,花愿意开在树的心间,这里一辈子就都是他的家。”“……也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好的都会到来,坏的都会离开,我们一定能一起回去,一起找到活下去的办法。”第75章 第九场极乐那一晚之后,蒋商陆据说因为严重的高烧直接就昏迷了两天,闻楹更是把他反锁在自己的屋子里,直接拒绝任何人对他的探望和接触。如今也留在庙里的谢沁自然对这件事很有意见,几次三番就想去偷偷看看蒋商陆的情况,但在被闻楹冷冷地回了句,任何人从现在起都不许再靠近他,尤其是某些罪魁祸首之后,心里本来就内疚的要命的谢沁直接脸都白了。“谢老师,咱们现在寄人篱下,还是不要随便去惹那个人了……他这个人真的一直就是这样,咱们其实可以等蒋先生情况好一点之后再去看他……”同样被关在庙里不准随便走动的宗明苑好言好语地安慰了他几句,神情复杂的谢沁沉默地望着不远处始终被紧锁的房门,心里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渐渐蔓延。只是到现在为止,闻楹都没有给他一个正面交流的机会,除了刚开始让遏苦和王志摩轮番地来给他和宗明苑送点食物和水,其他便什么事也不找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干关着。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因为接到山下传上来的消息说季从云他们快到了,遏苦也忽然动身离开了。而与此同时,这几天一直在和闻楹一起忙活疫情的王志摩也不知不觉地发现,之前被安置在藏庙中的那些患上怪病的藏民们一个个居然开始退起了烧,伤口也渐渐开始结痂,更甚至在搭配着服用了呼图克图的那些特制的草药汤后,很多人好好地发了一晚上汗后,居然都可以好端端地回家了。“这些天多亏了呼图克图上师还有各位啊,真是多谢了,多谢了。”又一个普兰县的患者带着死而复生般的心情千恩万谢地走了,目送着藏民一步步离开的王志摩见状心情不错地哼起了歌。等转过身脚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