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地放了下来,又压低些自己的声音对正在傻乎乎捧着碗吃晚饭的宗明苑来了一句道,“萧骜之前说的那个……在卓玛拉山口等着我们,还会帮我们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额?我也不……我也不知道啊,但是萧老说了,只要有那位在我们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没人比那位还要熟悉冈仁波齐,这里其实就是那位最开始的故乡……哦,萧老还说,就是那位给了他这辈子的第二次生命,他当初之所以能从宗赞天坑捡回一条命来,就是因为这位对他的帮助……”宗明苑这话让谢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总觉得自从自己进入冈仁波齐之后有些事情便开始变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似乎有一双可怕的手在暗处漫不经心地操纵着一切,却始终不愿意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想到这儿,谢沁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半响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格外嘈杂的动静,而明显一愣的谢沁一时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略显疑惑地和宗明苑对视了一眼。“发生什么了?”“心间花的故事。”若有所思地这般回答,想起很久之前自己在母亲墓前的那一晚坚定了要来到这个人身边为他遮风避雨的那一刻的心情,透过蒋商陆的眼睛望向如今这个已经全然陌生的自己的闻楹只很难得地牵动了下自己的嘴角又再次开口道,“从前有一颗种子,从小就没有人在乎过他,他觉得自己长在地里也结不出任何东西,因为没有人相信这颗没用的种子还能发芽。”“后来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朵花,花把自己所有的露水都留给了孤僻又多疑的种子,慷慨又温柔,这让种子一直以来都很枯竭的生命头一次有了发芽的希望,也让渺小平庸的种子头一次意识到他是有希望长成一棵高大地树,来报答这朵花的。”“可是没能等到种子真正长成树,花就凋谢了,看着枯萎在自己身边的花,这颗种子明明已经发了芽有了保护他的能力可是还是因此很恨自己,因为他知道属于这朵花最好的花期已经过去了,花曾经用心地陪着他长大,自己却没能给他想要的家,哪怕来年花期或许能再次来到,他们这一辈子都无法回到相遇的那个春天去了,不过现在这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今后有树在的地方就是花的家,花愿意开在树的心间,这里一辈子就都是他的家。”“……也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好的都会到来,坏的都会离开,我们一定能一起回去,一起找到活下去的办法。”第75章 第九场极乐那一晚之后,蒋商陆据说因为严重的高烧直接就昏迷了两天,闻楹更是把他反锁在自己的屋子里,直接拒绝任何人对他的探望和接触。如今也留在庙里的谢沁自然对这件事很有意见,几次三番就想去偷偷看看蒋商陆的情况,但在被闻楹冷冷地回了句,任何人从现在起都不许再靠近他,尤其是某些罪魁祸首之后,心里本来就内疚的要命的谢沁直接脸都白了。“谢老师,咱们现在寄人篱下,还是不要随便去惹那个人了……他这个人真的一直就是这样,咱们其实可以等蒋先生情况好一点之后再去看他……”同样被关在庙里不准随便走动的宗明苑好言好语地安慰了他几句,神情复杂的谢沁沉默地望着不远处始终被紧锁的房门,心里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渐渐蔓延。只是到现在为止,闻楹都没有给他一个正面交流的机会,除了刚开始让遏苦和王志摩轮番地来给他和宗明苑送点食物和水,其他便什么事也不找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干关着。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因为接到山下传上来的消息说季从云他们快到了,遏苦也忽然动身离开了。而与此同时,这几天一直在和闻楹一起忙活疫情的王志摩也不知不觉地发现,之前被安置在藏庙中的那些患上怪病的藏民们一个个居然开始退起了烧,伤口也渐渐开始结痂,更甚至在搭配着服用了呼图克图的那些特制的草药汤后,很多人好好地发了一晚上汗后,居然都可以好端端地回家了。“这些天多亏了呼图克图上师还有各位啊,真是多谢了,多谢了。”又一个普兰县的患者带着死而复生般的心情千恩万谢地走了,目送着藏民一步步离开的王志摩见状心情不错地哼起了歌。等转过身脚步轻快回了庙里之后,他一撩开眼前的帘子就看到闻楹正在里头为一个终于本来面颊上生满烂疮的藏族姑娘揭开脸上的纱布。当颤抖着长长的睫毛,一脸紧张地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完好如初的脸后,皮肤有些黝黑的姑娘立刻就情绪激动地捂着脸大哭了起来。而见状只是很认真地开始收起地上散乱的纱布,完成这一切的闻楹站起来作势就要端起地上的热水出来,却被站在门口等着他出来的王志摩拦了一下又笑嘻嘻地撞了下肩膀。“嘿,今天老天爷都放晴了你怎么还是板着个脸啊,说起来呼图克图的药确实很有用啊,现在庙里还有不到二十个人了,我看过不了多久这里的病人就都能痊愈回家了,遏苦说就这几天小糖他们就要带着季从云从墨脱过来了,等他从山底下接到他们回来咱们就能碰头了,真好呀,大家又要重新聚在一块了……”“恩。”闻言不冷不热地给了句回应,王志摩本来心里还觉得稍微轻松了点,被他这个奇怪的态度弄得莫名有点尴尬,再一想起蒋商陆这两天好像身体还一直不舒服,一直到现在还躺在房间也不出来里的事,王志摩赶紧收敛起表情又一脸忐忑地摸摸鼻子问了一句道,“……蒋先生怎么样了?稍微好点了吗?”“还好,没什么事。”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个问题就给直接带了过去,低着头的闻楹这般说着就和他一起从庙里走了出来,王志摩见他这样故意回避也不好多问,就准备和他一起把这些用过的旧纱布放在热水上洗了。可是庙的附近并没有水源,所以就需要他们自己去山上的另一地方拎,而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就和以前的很多时候一样,一个一直不开口说话另一个一直在说废话,直到他们在那个干净的水源口一起蹲下来,王志摩忽然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闻楹笑了笑道,“你要是心情不好啊,这里也没外人你就和我说说呗。”王志摩的话让闻楹的动作微微地停顿了一下,他们俩自从上回吵完架之后就关系一直挺不尴不尬的,虽然以闻楹的性格并不会主动和别人说什么,但是王志摩却能明显察觉到他这些天一直处在一种很低落消沉的情绪里。而在此刻这种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王志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很想好好地和他谈一谈,所以见闻楹老不吭声,他刚想张张嘴说上点缓和气氛的话,原本都已经不指望他会开口的王志摩就亲耳听着身边的闻楹语调有些平的古怪地否认了一句。“我没有心情不好。”“哈哈哈,算了吧你,还没有心情不好呢……自己低头看看你这脸拉得,都快比鞋拔子长呢,自从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