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盛夜行为了路见星,也开始把摩托车换成电瓶车,用于捆腰固定的校服渐渐被路见星听话的双臂所代替,车手把上会很不酷地挂一点儿好吃的好喝的----心上人的嘀咕替换了令盛夜行曾追求的风声。他在小小世界之中为他神魂颠倒。四月初,市二门口的小商贩被综合治理清管过了。校门外的路宽阔笔直,通往另外一个世界。学校给特殊班级新订购的感觉统合训练教具起了新作用,不少孩子渐渐开始接受“训练”的存在,并且主动想要为之努力。唐寒说,高一新入校的学弟学妹们适应得很不错。唐寒还说,对这一方面训练的最佳时期是七岁以前,人在这段年龄中的学习是最快的。或许是感同身受,盛夜行常带路见星去高一看看。高一那位班主任的办公桌上常出现一些零食饮料,基本都是高三七班的学生放了再走的。爱是相互的。他们感谢一切给予过他们帮助的人。四月底,伴随三次鼓掌声,路见星终于在班级里做到了不最后一个交卷。因此,盛夜行请班上同学吃了顿烤肉,买单买了四位数,还和路见星开玩笑,说接下来一个月都得天天吃面条。路见星一听吃面条还挺兴奋,一到放学就往面馆坐。这一吃就吃到月底,盛夜行差点吃吐了。五月初,李定西在微信群发起群通话,说他已经又转了个病区,月亮灯每晚都亮,说他给病友说他有个自闭症的兄弟谈恋爱,结果人家不信。五月底,天气渐热。恍惚间,他们又回到去年夏天。在市二教学楼走廊上陪盛夜行喝汽水的人变成路见星,只是一个讲话,一个搭腔,再一起仰头看云朵漂浮于蓝天。路见星一会儿说这朵像头熊,一会儿说这朵像匹马。盛夜行看得晕乎,扭头,看一颗汗珠自路见星的下巴滑至颈项之间。宿舍的温度升高,空调也起不了降温的作用。市二宿舍在寒假那一周翻新过,专门有清洁阿姨来打扫。以前三个人一起洗漱的洗手台干净不少,镜子悬挂于瓷砖之上,裂痕消失,床间有兰花清香。回了宿舍,路见星把从明叔那儿单独领来的手推独轮车放到门背后。其实这东西高三开始就都没怎么用了,学校说得专心复习,但是路见星和别人不一样,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刚才在楼下转了好几圈,独轮车险些砸到自己的脚。路见星叹气,捋开短袖去冲澡。睫毛上有汗。他的腹肌比去年来的时候更加结实,他脱衣服的动作也更加利索。盛夜行看他腰身,看他形状天赋异禀的屁股,闭眼就是路见星的校裤褪至腿腕的画面。洗完澡,宿舍空气的兰花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盛夜行身上的香水味。盛夜行问:“还记得你把我的香水拿开水泡了吗?”“是我送你的。”路见星反驳。“那你还记得你把一整个寝室的鞋带都系起来了么?”盛夜行低声喘着,空气绵密,欲望在路见星的胸腔内涨潮。路见星点头,又摇头,“是你录视频让我学……”“那下次,”指尖越过拆下来的鞋带,盛夜行从身后抓住路见星的手腕,坏笑,“我给你录点儿别的?”“不说了,”路见星仰头,把脆弱的脖颈露出来,“不说了。”盛夜行拿鞋带绑了他的手腕。他们靠在床梯边。他们从床头亲到床尾,再撞上床栏。因为疼痛,他们又滚在一起。路见星抱他的头,抬高双臂,用无法分开的手腕曲起,双臂中央形成一个圆圈。他将对方拽入不休的亲吻。市二修了处音乐室,专供高一高二年级对音乐感兴趣的学生使用,每周二下午四点,那里会准时响起吉他声。路见星一到那个时间就要上厕所,绕路从音乐室门口过,不停下脚步,却也竖起耳朵。每每亲吻时,他耳畔像又响起吉他声。声响拨动神经,拨动心绪,最后拨动他脊背、腰间、臀上隐秘的曲线。盛夜行说:“以后每年都可以这样。”胳膊如藤蔓缠绕上他的树。路见星从鼻腔轻哼出声:“嗯……?”“我可以进去,”盛夜行的汗滴落了,绽开在路见星起伏的锁骨上,“你可以出来。”一切归于寂静,盛夜行熟练地扯床头备好的纸张,捋开被褥钻进去,把不该有的黏腻擦干净。也许是太累,收拾完床铺后,路见星已经蜷缩在床尾睡着。他紧闭双眼,半边脸被夜灯映照出轮廓。呼。周围的空气又变得闷热无比。盛夜行扯了扯松散的裤腰,拿纸巾擦汗。他回味起刚才正面相对时,他鲁莽,路见星就软绵;他喘息,路见星就湿热,直到眼角出泪,视线模糊----床帘挂的夜灯又被欲望撞碎。一年以来,路见星流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一次,盛夜行突然明白。好多看似孤独的人,其实连眼泪都没流过。第88章 高考高考前的那一晚,一切如往日平常。每一年的六月六号都如此。盛夜行想起以前自己高一高二的时候,还觉得高考离自己非常远,并且不屑于参与这一场考试。往年六号,他们一群半大的男孩儿在夜里飞街、喝酒、淋雨,把干燥的身躯打湿,沉醉入夏天的晚上。这是他的青少年发春期。从车棚里取回落灰的猎路者机车,盛夜行发现机车都旧了。高考完再换一个吧。盛夜行这么想着,有些不舍。他用抹布擦干净座椅。风吹着,他们在校外三环路的辅道上飞驰而过。视频开着,微信电话的通知声响了一路。电话第七次因为无人接通而挂断,盛夜行庆幸自己没有在车后座安一个大音响,音响下连彩色跑马灯,彩条飘带迎风乱舞。拿洋酒洗车的事他做不出了,盛夜行怀疑当年自己的脑门被射中高压水枪。一轰油门,整个城市的公路将是他的主场。找了晚餐店,盛夜行领他们在靠路边,规规矩矩把车停好。手机还在裤兜内震动,顾群山摸了根棒棒糖含上:“接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儿。”盛夜行按下接听键,手机屏幕黏上掌心的汗。“明天高考了,你们不得喝个夜啤酒庆祝一下?”李定西在微信群中如是说。“虽然市二很好,但我明年不想回了。对了,市二还不收复读生。”队友说。“高考加油啊各位!”另一位队友说。“八号晚上给我留个卡座吧。”盛夜行说。吃完夜宵,盛夜行在回去的路上问路见星:“要参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了,什么感觉?”“嗯?”迟疑一秒,路见星第一次那么快做出回答:“快乐!”盛夜行以为他会说“紧张”之类的词,“……”天天傻乐!不过也好。“对,你没说错,”点头表示赞同,盛夜行抬手,单臂搂住路见星,朗声道:“考完了之后,我们将拥有夏天、西瓜、汽水,还有冻在冰柜里永远不化的冰块。”“冰块。”抬眼,夏风如羽毛点过路见星的眼睫间。收好手机,盛夜行赶在九点之前,早早地把路见星送回了出租屋。“明天七点我来接你。”盛夜行取下头盔,“我给你带早餐。”说完,盛夜行跨上摩托,发动机的声音比校门口烤肉店做宣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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