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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眯眼,好不容易适应之后,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微带愣怔的俊脸。
叶千浔,他真的来了!
思及上次见面他出自肺腑的情话,眼下这样的重逢让璃月冰冷空落的心中蓦地泛起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在她心中逐渐汹涌,很快便润湿了她的双眸。
这是否就是……传说中找到依靠的感觉?
她一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但这一刻,她真的忍不住,又想哭,又想笑。
然而……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那沐浴着金色的阳光,也如阳光一般带给她温暖的男人,突然俯□,抱起她对面的玉帘秋,看着她,顿了一顿之后,不发一语转身便走。
微笑还未泛起便僵在了嘴角,璃月脑海中一片空白。
重伤让她的反应不及平时灵敏,因而,一时间她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山风猎猎,吹着她发,也吹着她的心。
良久,她仰头,看着虚无一片的天际,无声地笑了。
说临死之际独独舍不得她的男人,听到她的呼救前来,却撇下她救走了别的女人……
她想不出,世间是否还有比这更讽刺更可笑之事?!
秦璃月,离开玉无尘的那一刻,你不是发誓,从今后再不自作多情么?缘何在不同的男人身 上重蹈覆辙?
眼角湿濡,她竭力忍住,因为,她的眼泪弥足珍贵,不想为不值得的人浪费任何一滴。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情绪波动又让她孱弱的头脑开始晕眩,阵阵模糊的视线中突然又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
她费力地掀开眼睑看向来人。
看到那张臭臭的冰块脸时,她有些微愣。
看到她眸中含泪虚弱不堪的模样,皇甫绝也有些发愣。
怀着满腹的怨念,凭着与观渡的飞鸽传书,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可能在的地方。
到了圣境之后,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今日漕帮与血影宫的徒众发生激战,他看到了叶千浔,尾随而来,果真发现了这个女人。
一路上,他无数次地想过,见到她之后,什么都不管,先打一架再说,没想到,看到的她却是……这样一副濒死的脆弱模样。
现在该怎么办?
平生第一次,他因为纠结而有些生疏地挠起了自己的后脑。
正文46、相看生厌
南佛盛泱,东宫龙华殿。
迷离的夜,华贵的紫色床幔在月光下颤起涟漪般的波纹,泛起层层银光。拂进窗口的夜风摇晃着金色帘勾,在雕着盘龙的床柱上撞出清脆的“叮叮”声响。
低喘呻吟被翻红浪,满室的春光驱散了冬夜的薄寒,只剩满室的旖旎风光。
“嗯嗯……殿下……奴婢不行了,不行了……啊……”随着女子的尖声吟叫,床帐一阵大幅度的摇晃,然后,室内只剩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疏影横斜的长窗外,一直驻足偷窥的人影猫下腰,顺着墙角渐渐隐没于黑暗中。
少时,又一道黑影风一般从窗口飘进,悄无声息地关上窗,来到床榻前跪下行礼:“殿下,人已经走了。”
帘幔一掀,一名花容月貌的女子下了床,先将层叠的纱帐用金钩拢好,这才与李逝一同跪在床前。
金缕衣袍整齐地斜倚在床柱上,长发披散神情冷魅,脸上哪有半分欲色?挥挥手叫那女子退下,问李逝:“招了吗?”
李逝答道:“各种酷刑都试过了,须弥那老小子涕泗横流,只说当年他入天圣宫行窃时根本不知道那是天钦宝盒的钥匙,只当是普通的宝石。后来知道自己闯了祸便一直混迹于一个小马帮,五年前那马帮为月潇山庄所灭,他逃命时,身上的包袱被当时马帮中一个小女孩给抢走了,他说不出那女孩的名字,只说当时她大概十一二岁,马帮中人都喜欢‘丫头丫头’地叫她。”
金缕眯眼,艳若幽昙的脸上布着一层寒霜,道:“十一二岁的女孩?能抢走他的东西?”
李逝道:“属下也不信,挑了他一条脚筋,他痛昏好几回,醒来便指天戳地地赌誓,说他没有一句假话,看起来倒不像是在说谎。”
金缕抚额:“如果不能打开天钦宝盒……成败难料啊。”
李逝想了想,道:“殿下,不如属下命那贼精画出女孩画像,我们来个按图索骥?”
金缕摇头,有些烦恼,道:“让我再想想。”
少时,忽然问:“她怎么样了?”
李逝头上开始冒汗,道:“属下正想向殿下禀报此事,秦姑娘她……被皇甫绝救走了。”
“谁?”金缕突然抬头。
“西武十三皇子,曦王,皇甫绝。”李逝低着头。
“怎么会是他?他去圣境做什么?”金缕皱起了眉头。
“据消息,除了救走秦姑娘,他什么都没做,好像就是专门为了秦姑娘去的。”李逝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