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毕竟徐元嘉那脸蛋生得实在好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看也没有多少用处。

  上了船之后,魏宁这艘船上居然还有人说。

  前些日子魏宁没发作,主要是大家匆匆赶路,突然停下来查这查那,实在耽搁时间。

  上了船之后就不一样了,船夫在掌舵,大部分人都得以休息。

  正好有个背后嚼舌根的人被平日里闷不做声的燕八听到了,他当场赏了这人两巴掌,又拖出来,把人绑到了甲板上。

  这一下惊动了不少人,一大帮闲的没事干的都出来凑热闹。

  从二品大员的夫人,那是能随便让人在背后嚼舌根的嘛,更何况他还说了魏宁这个正儿八经朝堂命官的坏话。

  这会甲板上全都是看热闹的人,船上的房间里,当事人之一的魏宁却只在开始露了下脸,便登上楼梯回了分给他的那个大房间。

  燕七方才从厨房里端来了新的凉水,面盆和新毛巾都放在架子上。

  他把东西拿了下来,放在地上,自己则是盘腿席地而坐,把干毛巾泡入水中,拧得半干,再折成四四方方的,替换徐元嘉额头上放着的那一块。

  徐元嘉这人挺娇气的,还很有洁癖,旁人要伺候他,他还不肯,只好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上了,不然把这聪明脑瓜子烧糊涂就不好了。

  对方这会高热已退,睁开眼来,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虚弱:“外头怎么闹哄哄的?”

  魏宁道:“老八是个暴脾气,听人说了我几句坏话,把人绑在甲板上,打算打他十个板子,杀鸡儆猴,得人心浮动,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流言来。”

  他们这艘大船上也就百来人,魏宁带来的人几乎都在大船上,难听的话不能憋在心里,还到处说,显然是个没脑子的,让他涨涨记性,知道分寸也是好事。

  徐元嘉要直起身来,又被魏宁按下去。

  “你别乱动,要你别来,非要跟来,觉得晕就好好休息,你还想去看热闹不成?”

  徐元嘉没法,只得乖乖躺回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代王深得民心,子规行事又如此简单粗暴,我怕有人心怀记恨。毕竟他只是说了你几句坏话,却要挨板子……”

  说的其实主要是徐元嘉的坏话,而且非常难听,他只是顺带着来的,要是让徐元嘉知道了,那个被打板子的人大概以后会过得生不如死,毕竟徐元嘉心眼小,还特记仇。

  魏宁没打算告诉徐元嘉真相,捏着鼻子把被骂这事按在自己头上:“做了错事,便应当受罚。军中纪律严明,此次出行,代表的是朝廷的颜面,底下的将士嘴上没个把门,说出动摇军心的话,挨十个板子已是轻了。代王知道分寸,也只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他底下的人,行事自有章法,在这之前,肯定是把理由摆得明明白白,教外人听了信服。

  这些人并非他荣国公府的仆人,乱嚼舌根当然不用挨这样的打,只是这时是特殊时刻,最要紧的便是团结一致,不管该不该说的,都不能乱说。

  到了难民堆中,人都那么惨了,这人还阴阳怪气,难民把他撕了都是小事,要是动摇了灾民对他们这些官员的信任,才是大祸。

  魏宁前世的时候,也在军中待过很长的时间,敢乱嚼舌根。动摇军心的,都是直接拖出来斩首,还会背上叛国的罪名。

  对他有意见可以,大可以烂在肚子里,在外头说,还让人家听见了,这就是自己蠢,活该挨打。

  “子规这是在说代王的好话吗?”徐元嘉躺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魏宁。

  说魏宁憎恶代王,却又老是替代王辩解,说喜欢吧,魏宁又对代王的示好视而不见。

  他兴许是因为晕船晕糊涂了,脑海里冒出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来,神情骤变。

  魏宁的注意力一直在徐元嘉的脸上,自然“欣赏”到了徐元嘉这变脸绝活。

  魏宁没好气得敲了下徐元嘉的脑门:“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徐元嘉盯着他看:“子规第一回 见到我的时候,心中想的是哪位故人?”

  他还记得那个雪夜,对方把他压在关着他的金笼子时的样子,分明是在透过他看别人。

  尽管只有一瞬,他还是察觉出对方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当天晚上,他主动“献身”,魏宁也有些许恍惚。

  这种情况在他嫁入荣国公府少了许多,但细细想来,他们相处的时候,魏宁看过他出过几次神。

  他那时以为对方是为自己的美貌所震慑,可细想之下,根本不是那回事。

  魏宁脑海中浮现出了上一世作为中书令的徐元嘉的面孔。

  尽管同样的貌美,但少年时期的徐元嘉显然鲜活太多。

  他赶紧晃了晃脑袋:“没想谁,我只是看你的美貌惊呆了。”

  徐元嘉在生病的情况下,思维逻辑不但没有半点退步,反而比平时更加敏锐,他一眼便看出魏宁方才的愣神,信他的鬼话才是脑子不好使。

  他抬起手来,朝着魏宁招了招手:“夫君,你过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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