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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对你说的,你瞧我这嘴碎的。”

  “我听您话,张姨,别担心我。”纪得笑着打断,纪家没把张姨当外人,而她也一直视张姨为家人。

  “怎么能不担心啊……”将女孩耳边的秀发塞在耳后,张姨喃喃自语。

  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两人间的缕缕哀愁。

  开了门,是一生新郎装扮的人。

  “张姨,奶奶在找你呢,说是找不到龙凤镯了。”

  “哟,我这怕丢了一直揣在兜里呢,瞧我这记性。”

  说完,忙不迭的下了楼。

  张姨走后,纪得嗔怪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是不让你上来吗。”

  未行礼前不可以见面的,这是规矩。

  陆禾被她指责了,也不恼,直勾勾看着美轮美奂的她,舍不得挪开。

  男人的目光太赤裸,她有些脸热,转身去眼不见为净。

  腰间缠过一双手臂,炽热的胸膛靠近,将她所有的羞涩并入。

  滚烫的呼吸在耳边炸开:“我想你。”迫不及待地想见你。

  纪得安心地往后靠了靠:“明明昨天才见过。”

  那怎么够呢,陆禾想,可嘴上不说。

  落地的镜子里,相拥而立的两人耳鬓厮磨,很是恩爱。

  回忆起两人间的种种过往,纪得有些眼酸:“我们会一直相爱吗。”

  幸福靠近的时候,最害怕的,莫过于对时效的不确定性。

  “纪得,你知道,我在什么时候才真正确定非你不可吗?”

  “什么时候。”她也好奇。

  “你离开后,去岭南的第五个月又十二天。”

  当初她提分手,说了大篇不中听的话,可其中大多,又让人无力反驳。

  她走得不留情面,陆禾怀疑过,也动摇过,更怕等不到结果。

  说到底,感情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充满变数的东西。

  在熬过一个又一个夜之后,所有的不确定,最后化为失去她的恐惧。

  陆禾差点忘了,她留下过一个物件,整好睹物思人。

  年初三那日,他装醉进了她的家,还顺道得了一副字。

  秀气的小楷赏心悦目,那上头的内容,让他解了孤独与苦闷。

  “相思有如少债的,每日相催逼。常挑着一担愁,准不了三分利。这本钱见他时才算得。”

  男人稳稳当当地念出这几句,纪得着实吃了一惊,又瞬间了然。

  她吸吸鼻子,眉眼温柔可欺,很是软弱。

  陆禾见不得她这样,又受不住她示弱,点到为止,不再说了。

  徐再思的清江引,字字都透着想见他的心思。

  他读了,也懂了。

  她说得轻巧,什么分手,什么何必,让他差点信以为真。

  看了这幅字,才知道什么叫口是心非,也明白了她的一腔孤勇。

  她一定很爱他,比他以为得更深更重。

  就是知晓了她的心意,日后的无休止等待就有了盼头。

  婚礼仪式举办得很顺利。

  纪得牵着爷爷的手,缓缓步入,走向中央,站在那里的男人,英俊潇洒,阳光浓烈。

  宣誓,诉情。

  祝福和谢译的女儿,一岁半的谢谢,穿着漂亮的粉色蓬蓬裙,由大人牵着手送上婚戒,逗趣可爱。

  那群损友难得很配合,大约是见他追妻之路实在坎坷,没有特意为难。

  这一天很美满,纪得一直笑着,眼里有星星漏出来。

  到了晚间,陆禾将她带回了家。

  他们的家,耗数月光阴,将比邻的两户打通了,又重新装潢过,融合了她的可爱婉约,又添了他的硬朗致。

  纪得也是第一次来这儿,装修新房这事,她没有怎么操心。

  其实,结婚这件事,她就没什么心思。

  密码没变,还是她的生日。

  打开门,进了屋,客厅不再是冷漠的黑白调,加了她喜欢的暖黄灯光。

  客厅里的一幅画引起了纪得的注意。

  她觉得熟悉,又不敢信,走上前去看到落款,才信了真。

  俞宏达。

  是他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

  纪得看着画,默默无语。

  婚礼前,她也有想过是不是父亲牵着自己的手步入礼堂。

  答案是否定的,纪年琴没提及,她也不会开口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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