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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列祖列宗你都不认了?”陈震天怒目相视,可见气得不轻。

  “我今天若孑然一身,二话不说便随您回去了。可陈澜才三岁,我不想将他拖进这洪水漩涡中。若他经历我儿时的一切,我对不起拼死生下他的母亲。”

  陈适眼含热泪,语气咄咄逼人,“您就当我自私吧,叔叔。”

  陈震天无不动容,这一声叔叔,让他碎了心房。

  这孩子自小吃苦,这些思虑也是对的。

  “纪家的人情陈家会还的,你若不想接,我便接着替你看着,总会是陈家基业。”

  顿了顿,顺了顺气接着说道:“认祖归宗的事情你推不得,下回带着你儿子一同回北堂。我膝下无后,待我百年归老,陈家还得交到你们父子俩手上。”

  这是他最大的退步,最后的底线。

  陈适被他说得也有些难以自持,只是应声说好。

  这一场见面,也是纪得获救的原因。

  纪元海沉着脸色,一时间不说一句话,到头来,还是换了他的自由之身。

  陈适知道他在想什么,出声道:“海叔,您别自责,这是最好的结局。上天有好生之德,当初若不是您救下我,今时今日我怕早已不在人间,何来这安逸美满的日子。”

  纪元海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心痛,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就让他离开了。

  苦命的孩子,他救了他,也困了他。

  当下这局面,确不是他想看到的。

  自那日纪得平安归来,陈适也与陈震天认了叔侄,后来择了吉日,带着陈澜回了趟北堂,认祖归宗,写入祠堂名册。

  这事,本就应该告一段落了,两家互不打扰,相安无事了这些年。

  而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

  陈澜身边其实暗里还是有人在保护着的,陈伯便是陈震天指过去的。

  这些年没有拘束着他们,但对他们的行踪确实一清二楚。

  现下,纪家孙女又被歹人所害。

  陈家念着纪家的恩情,自然是愿意出手相助。

  陈澜与父亲心知肚明,愿意救是一回事,真的救回来又是另一回事。

  这些年叔父明里暗里给这边放了不少消息,都是盼着他们父子能回去掌管家里事务。

  陈澜心不在此,但偏偏出了这档子事。

  也正是这次,陈澜一个电话打给陈伯,道清了目的。

  当初救纪家孙女,是为了偿还养育之恩,这一回,陈澜用回归陈家的名头,再一次换来了纪得的平安。

  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如今却要置身黑道,杀人如麻的角色。

  陈澜顾不得这么多,他只念着纪得的身体。

  纵是有千般万般不得过,都让他来受着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震天依然是膝下无后,他也到了当年父亲的高龄。

  虽然陈家面上还是井然有序,但等到他撒手人寰那一天,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陈澜愿意回来,也是了却了他一桩心事,他终于无愧列祖列宗,可以闭着眼睛踏进棺材了。

  陈震天吩咐人去办,不消片刻,人便有了下落。

  陈伯打电话告知陈澜时,陈澜正和陆禾回到新陆大厦。

  就陆禾上楼的功夫,他一个转身便去了陈伯方才说的地址。

  码头一个无人的仓库,下过雨的天气,地上潮气漫上来。

  走进库房,陈澜抖了抖,一个寒颤打上来,让他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进了仓库,远远就看到一个小人,蜷缩在仓库的角落,手脚都缠着粗绳。

  席地而卧,整个人侧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嘴上还贴着胶布。

  微卷的长发凌乱的粘在脸上,一张小脸说不出的混乱凄惨。

  唯一庆幸的是身上的大衣还是完整的,只是脏乱泥泞了些。

  陈澜想着上午分离时娇俏可人的小女孩,这会儿如破布般被人随意遗弃在这破烂仓库里,心疼得难以开口。

  他快步跑过去,抱起她,解开她手脚的粗绳,撕开她嘴上的胶布,语气是颤抖得后怕,说道:“鱼儿,不怕,我来了,咱们回家。”

  纪得浑身控制不住颤抖,不只是冷的还是怕的,神志不清地由他摆布着。

  一个温暖的怀抱靠近,将她腾空抱起。她仿佛知道得救了,这时候才敢将眼泪夺眶而出,颤着唇呻吟着:“陆禾,陆禾……”

  抱着她的身躯突然一震,随即又恢复如初,大步离开了这污秽脏乱之地。

  画面转到医院,背靠着墙的陈澜,将思绪拉回了现在。

  送她来医院的路上,她嘴里喊着念着的都是陆禾。

  医生检查过,并无大碍,就是受了惊吓,心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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