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

  “建康这座城,自荒羽万年纪起就从未更过名。”

  谢从戎雍雍而言,薄唇善目的,实在让人无法同其传闻有所联想,再又听其言道,“而自建城伊始,就有人说它地下还有一座城,所以我这故事就叫做......”

  善目环视,谢从戎又自薄唇牵笑。

  “地下城。”

  “地下城的传说同如晏师之闻,早已无人知晓从何而起,更有不少人为此涌入建康想要一掘真章,然有我建康谢家所在,他们不是死在地下,就是死在我建康一谢之手。”

  “那你的意思是,”

  艾罗忽做接话,显得兴趣盈然,“这地下城本就真的存在?”

  “更古更迭,倾一城之陷也不是没有之事,”

  谢从戎笑答,“谁又能保证自己脚下这片土地没死过人,又没立过城呢?”

  “那倒也是。”

  艾罗点头,“那你们谢家当初一分为二,也为了这座地下城?”

  “也不尽然,但或也是其一。”

  修长指骨点了点膝面,谢从戎又道,“我只知道打谢家入城,就从未有人于此事从容而去,至于为何外面这一票掘丘门人还能活着出城,我也觉着有些蹊跷,故而奔袭千里,追查而来。”

  “掘丘门人不是稷山所属?”

  艾罗挑了远眉,“难不成是你们谢家出了叛徒,勾结而致?”

  “能让谢家有所心系动摇者,”

  少见的迸出少年语气,谢从戎往谢知一看,“不是国事便是渊墟‘晏师’,从戎此来,不冤。”

  “是吗?”

  明知道谢知是谁,还此诓以晏师之名,艾罗自然是分外不服气。

  “我来时并不算顺利,”

  谢从戎回眸,又自雍雅对上艾罗说道,“先是不慎挨了北地家人一刀,入州时又遇上一偏隅顽固,纠缠之下,才又拖了些时间到来。”

  一话多意,于垣容耳中自是知晓那北地家人指的是谢知口中之‘稚姐’,偏隅顽固,恐也就是那巫州本地谢家的走尸者谢云冲......

  垣容默不作言之际,谢知却又抬了蒙带眼眉,“你也没能讨好?”

  “都是自家人,”

  谢从戎还是在笑,却有几分欣慰在唇,“谁输谁赢都是在给谢家增长门风,不怨。”

  谢知低眉,自然垂落的右手忽然动了下指尖。

  “待雨歇下,我便去割了那些掘丘门人头颅回京交付朝中处置,”

  把谢知的小动作纳入眼中,谢从戎微有压眸,“只今此一面确有荣幸之至,那该说的不该说的,诸位都请放心。”

  “就走?”

  谢知挑了点儿尾音。

  “就走。”

  谢从戎也跟着扬了些声,薄有哂笑道,“建康城少了我谢从戎可不行。”

  本以为谢从戎是追晏师而来,熟料......

  谢知心中迅做几转。

  建康谢家确以护卫建康为要,只因稷山一系就在建康以北,想要拦住稷山过多插手于朝,就只能在建康做以完美手脚。谢从戎之威,也确如其言只在建康及稷山附近为战,然以其手段狠辣之绝,纵使真有谢家人串通稷山一系,他也绝不会任由这些掘丘门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出千里以外......

  恐其所言,正是其自行为之的钓饵长线之计,如此一来,既可追查‘稚姐’之所求,也可一看稷山一脉究竟已把‘晏师’之密探掘几深,如今再看到自己就跟在艾罗身边,还如此亲近,恐是已把‘晏师’之争的胜算算在了谢家头上......

  只是他...

  从不是个轻易放手之人。

  究竟是谁...

  能令建康谢家放弃一贯以来只求自行其是的行事原则,令其安心折返......

  眼瞧谢知暗把眼眉侧转垣容,谢从戎也自微昂下颚抬起眼角,“地下城的故事各有版本流传,最叫人信服的却是有人曾说谢家本以建康发家,这地下城本就是谢家起源之城,而为了保住谢家起源之密,这才又有了另迁它地的做幌之传。是而多数人都相信建康之下本就是那渊墟所在,也才有着倾尽一切都要守在此处的谢家之权。我的故事就是这地下城之闻只要一日还在,就一定还会有着更多之人会为此不断去创造新的故事存在,而或有未必的,诸位在场之人也会是那新故事创造者之一,我谢从戎也一定会在建康......”

  “等着诸位的到来。”

  “这么说来,”

  伏支云忽然接话,“谢公子还真的只是为那入城掘丘的稷山所属而来?”

  “那是自然。”

  朝伏支云一行浅礼,谢从戎端正而道,“巫州事巫州断,这千古之律从无改变,谢家又乃夏之谢家,自然遵循无疑。”

  “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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