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hapter 49

辈。”

  孟云飞是个正经人,从来不跟人拉拉扯扯,已经不好意思地微红了俊脸:“在下已备好酒席,犹记得你最喜爱吃醉鸡——”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宫惟无情地打断了他。

  孟云飞陡然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孟前辈?”

  “……”

  只见孟云飞别开目光,脸更红了,伸手隔空取物的诀拿了一水银镜,又施了个破解障眼的术,一声不吭地递过来示意他自己看。

  下一刻宫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客栈里的厨子觉得他道士抓住了很可怜,以及为什么柳虚之盛赞他的耳朵很可爱——因为确实很可爱。

  镜中的他竖着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身后一条蓬松火红的尾巴,玲珑讨喜,憨态可掬。

  徐霜策把他变了一只刚学会化形的幼年狐狸妖。

  “故友自远方来,吾心不胜欢喜,寒舍蓬荜生辉!来徐兄,尝尝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百年金酿杏花酒,再尝尝这个明前银针梨花茶……”

  徐霜策掀袍坐定,一句话冻结了满殿来回殷勤端茶倒水的柳虚之:“应恺说伏羲琴能探测地底无形之障,让你随我一同去门关。”

  “……”柳虚之凝固半晌,终于笑不来了:“徐兄,我平生居宴春台,最恨的事便是门。”

  徐霜策一言不地盯着他。

  “我已经有十多年未曾过门了。”

  徐霜策连姿势都没有改变。

  当啷!一声柳虚之手中的酒坛落在桌上,他整个人也随之弱柳扶风般歪倒进椅子里,花梨木顿时了不堪重负的响亮吱呀声。

  “徐兄,我真的不想门!”柳虚之泫然欲泣地伸手来,哀哀切切要去拉徐霜策的袖子:“门关靠近极北冰川,一年四季风雪交加,既遥远难行还时时地动,我真的不想离开宴春台!徐兄你行行好,你……”

  他的手还没碰到沧阳宗主的袍袖边,只见徐霜策二指并拢悬空一压,无形的气劲便把柳虚之活生生钉在了那里,指尖半分前探不得。

  徐霜策剑眉微蹙,居高临下地靠近了些许,:“门关时时地动?”

  柳虚之可怜地道:“是啊。”

  时时地动说明地层深处有东西,但仅凭这一说明不了什么,地底魔气涌动或暗藏妖泉的地方也一样会经常震。

  徐霜策眼底的光芒晦涩不定,半晌道:“应盟主和你说了度开洵的事了,对吧?”

  柳虚之好容易挣脱,赶紧坐起身那把双精心保养过的蒲扇手收了回来,不敢再碰沧阳宗主的半片衣角:“是,应盟主说地底深处可能埋藏着一座灭世兵人。”

  徐霜策:“门关一带有过类似的传说么?”

  凡间传说,多是空穴来风,往往隐藏着很多年前不为人知的隐秘事实,只是在流传的过程中越夸张怪诞,反而把真相的端倪掩盖住了。

  像徐霜策、应恺这玄门宗师,力移星转斗,闭关不知日月,与尘世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唯独柳虚之是个例外——乐圣性喜收集各类间古籍,还派弟子下山去各地打听志怪异闻,再回宴春台来装订册,因此他堪称是各类传说故事之集者。

  “如果是灭世兵人,还真是闻所未闻,我确定普之下都没听过类似的东西。”柳虚之略一思索,道:“不过门关可能是因为太偏远了,当地确实有个传说故事,与我们中原地广为流传的说都不同。”

  徐霜策紧盯着他:“什么?”

  “鬼太子迎亲。”

  又是鬼太子迎亲。

  周围空气仿佛渐渐沉凝下去,徐霜策向后坐去,不动声色道:“何解?”

  柳虚之道:“鬼太子的故事连小儿开蒙都知晓,无非就是他在人间搅起战乱,东上神手平息,鬼垣只得求和并迎娶了刚兵解飞升的女仙。但门关一带流传的说中,引起战乱的却不仅鬼太子一人,还有另外一位——北垣上神。”

  “北垣上神,”徐霜策自言自语般低声重复。

  “这位北垣上神原本的职责是守护凡间秩序,避免屠杀和战乱。但他本身偏又十分冷酷无情,觉得凡人都肮脏渺小如猪狗蝼蚁,为了惩罚凡人犯下的罪恶,便索性要把自己的信众全都屠杀光。这位上神的想与鬼太子一拍即合,于是二者联手对人间降下了巨的灾祸,造万里赤土、焦骸无数,无数城池都烽烟战火所笼罩了。”

  幻境中四分五裂的地、燃烧烈焰的都城、无数活生生碾压肉泥的众,都再次浮在眼前。

  徐霜策的手指略微捏紧了座椅扶手,良久他低声:“这巨的灾祸就是机关巨人么?”

  柳虚之说:“这倒不知。但传说中东上神为了阻止北垣上神,与他打了个赌:若是凡间有人刀斧加身而不倒、碎尸万段而不死,且同时经历过人间最高不可攀的顶峰与黄泉最暗无日的地底,那么灾难就可以破除,同时必须降下劫,令此人飞升取代北垣上神的神位。”

  ——什么样的人能刀斧加身而不倒、碎尸万段而不死?

  临死前把自己做了战斗傀儡,四肢百骸寸寸尽断,但仍然能靠兵人丝站起来的钜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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