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禀陛下,齐王殿下带领大军已经拿下仑舒,西军惨败,残部退守乌甘。”

  元昌二十三年三月中。

  “报... ....”

  “禀陛下,齐王已突破乌甘城,大军正前往月泉。”

  文帝瞟了群臣一眼,还是没收住心里的高兴:“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南宫轼的儿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百官齐齐跪下恭贺。

  “哈哈,平身平身。”文帝得意洋洋,伸头问道:“怎么样崔爱卿,你不是说南宫昱毫无经验,难当大任么?还说什么... ...形同儿戏?”

  崔尚书脸色难堪,刚起来还没站稳又扑通跪了下去:“臣失言了,臣一叶障目,臣不该... ...”

  “行了行了!”文帝不耐地摆摆手。

  四月,未有战报传回京城。

  康都城神院内,两棵百年老树开出的白花落了一院。

  召一大限将至,沉疴难起:“该交代的,我已交代给外面那些人了。主持之位我已立下遗嘱,他到时候会来接任,不是什么好差事。神院如今千疮百孔,不似当年,皇帝也好,宗门也罢,个个都想插一脚,咳咳... ...”

  “师父可还有什么交代徒儿的?”风之夕守在握着他枯木般的手。

  “没有。”召一缓缓说道:“你只需要记住,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

  神院主持召一仙逝,各宗各派哀声一片。

  皇帝亲自颁诏厚葬,虽宗门历来与朝廷无来玩,可神院身处京城,历代主持皆与掌权者关系暧昧,于是文帝还是追封了召一一个护国公的谥号,聊表哀思,也肯定了他对天下宗门有目共睹的贡献,极尽哀荣。

  按召一遗愿,不设祭奠,不筑墓,不立碑,尸骨丢入南谷地焰,扬灰归尘,走得无牵无挂。

  风之夕反应还算平静,正如召一所说,你一个冥界之人,纠结生死岂不可笑?

  虽不觉得可笑,七情六欲人之常情,伤心归伤心,表面人也不露悲色。

  于他而言,召一亦师亦父,独自缅怀时想起的都是经年往事,谆谆教诲,与召一也算没有嫌隙,坦然相待,知道师父所忌何事,只能时刻警醒自己以苍生为重,觉得就是尽了最大的孝道。

  比起风之夕的云淡风轻,陵光君明却的反应要激烈得多。从神院回来后就恍恍惚惚,时常坐着坐着就失声痛哭,形象也不顾了。同为召一亲传弟子,同是孤儿,自小领在身边教养,年长风之夕十一岁,明却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可师父突然过世,还是给他造成很大的打击,以至于在晓风轩里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召一的后事处理完后,风之夕却收到一份意外的邀请,来自当今皇帝南宫轼的。

  “浣溪君可知,半年前朕还曾与真人在此饮酒。”湖心亭中,文帝屏退左右,端起酒杯递给风之夕:“不必拘谨,朕今日就想追忆故人。”

  风之夕双手接过,放在桌上,见文帝不解的看着自己,面露愧色:“我不饮酒。”

  文帝点点头,也没在意,自己端了一杯饮下,咂咂嘴望着远处。

  风之夕有那么一刻的恍神,因从侧面看去,南昱与文帝的轮廓竟然出奇的相像。

  风之夕说不出什么感觉,只因此人是南昱的生父。

  “我与你师父虽然世观不同,可也算无话不谈。现在他走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文帝依旧看着远处,语气有些伤感,甚至都没自称朕。

  南昱虽与他长得像,可眼前的文帝暮气浮显,南昱则是英气逼人。一直未收到他的来信,他现在何处,战况如何,可有受伤,风之夕一无所知。

  “对了,我儿奇无曾得你真传,你们修真之人不拘俗礼,就以此酒为敬,多谢浣溪君教导。”

  文帝端酒独饮,朝风之夕示意了一下。

  “他... ...齐王殿下如今可好?”风之夕终于禁不住问道。

  文帝神色欣慰:“好,昱儿颇有父皇当年的风范,已经拿下仑舒乌甘两城,此刻该是要攻打月泉了。”

  风之夕提起的心放了下去:“齐王英武盖世,这也算神速了。”南昱若知自己这么夸他,会是何表情。

  “浣溪君觉得我儿如何?”文帝问道。

  风之夕猛地一惊,这话问得突然,也不明其意。南昱如何?

  该怎么回答:南昱很好,特别好,长相俊美,心胸开阔,我很是喜欢,不仅仅是喜欢,他什么都好,除了有时爱耍点无赖和缠人得紧... ...

  “不知道陛下所问指的是哪方面?”风之夕语气清淡。

  文帝笑了笑,似乎也觉得自己问得模糊。

  “若陛下指的是齐王的性情,之夕觉得他心思纯净,果敢担当,有情有义。”风之夕缓缓说道:“若问的是他的修为,他悟性极高,我只不过点拨了些许,如今已是不俗,至于灵根和资质,想必陛下比我更清楚。”

  文帝哈哈一笑,这才认真的看了看风之夕:“不愧为召一的得意门生,据说浣溪君也有通晓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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