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听已是曲中人

知何处囤来的毫无美感的艺术品,其中大多是歌颂爱情,少部分是赞颂青春。

  徐文昌目不斜视,只是他连拉带拽,跟在身后的刘家定免不了磕磕绊绊。虽然面上看不出来,刘家定此时已经感受到他的怒火,不仅仅是自己浑身上下新添的疼痛感,还有自己衣领上,徐文昌那只不算小的手上青筋暴起,似乎还有些发白。

  白天没什么人气的正太酒馆内,只有作为店主的瓜哥仍在孤独寂寞地坚守。「瓜哥,来点吃的。」

  徐文昌终于松开了手,于是刘家定理了理领子,让自己不太狼狈。他注意到瓜哥换了台新玩具,一台来自supreme联名的拳皇街机。此时瓜哥正在全神贯注,上演着一出特瑞大战不知火舞。

  刘家定靠着吧台转角一坐,眼看着徐文昌在原地打转,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是少见。

  「瓜哥?」徐文昌再次提醒道。

  瓜哥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应道:「你要吃什么自己做。」

  「那,来点喝的吧。」

  徐文昌走到刘家定身边,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两种酒,一种是擦得干干净净的日式清酒,他看得出瓜哥应该是刚刚清理过;另一种是一坛好酒,金六福出产的,兼香型。

  「喝什么?」徐文昌拿起一坛好酒,顺带换上两个小酒盅,完全没给刘家定回答的机会。

  等徐文昌倒满两个小酒盅,刘家定又开了一瓶白酒。他高举酒坛,贴在徐文昌脸上,眼中满是戏谑和讥讽。可能是徐文昌已经不会气愤,他也拿起酒坛,仰头闷了大半。

  「咳咳。」徐文昌很多年没如此粗犷的喝过白酒,情急之下,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管直达胃部。伴着强烈的不适,他猛烈地咳嗽起来。而刘家定脸色如常,他似乎习惯了野蛮。

  「不能喝就少来点。」在刘家定的劝说声中,徐文昌左手对着灯光,无名指上还有一枚并不是很值钱的婚戒。长年累月的摩擦下,这枚镀金戒指似乎掉了色,内里白灿灿的,不知道是白金还是白银。徐文昌看着戒指,颓丧中带着微笑,可这微笑越看越是苦涩,令人心酸。

  没有任何食物下酒,两坛白酒也只剩下一开始的两盅,徐文昌作势欲喝,却被刘家定一把拉住。没有任何言语,刘家定又开了两坛白酒。

  「喝,喝个痛。」徐文昌双眼开始迷离,他注视着刘家定的双眼,眼里的坦诚促使他接过酒坛。

  随着八神的咆哮,瓜哥垂头丧气地舒展着臂膀,喉咙轻微地摩擦,发出一种慵懒的声音。「心情不好啊。」

  「没有。」徐文昌嗓音低沉着,就像死去的鸭子一样。

  「你敏感了吧,我说我自己呢。」瓜哥刚转过身子,刘家定挥挥手,示意瓜哥过来。

  瓜哥开始好奇,因为不只是徐文昌情绪低落,连一旁的催命鬼也有些不太清醒。她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经过瓜哥突然的关心,空气突然安静,徐文昌摸了摸眼角,已经红肿的眼睑被酒精刺激,更是生疼。见此徐文昌十分伤感,瓜哥长叹一口气,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拿起一副有些破旧的塔罗牌,三步两步走到徐文昌身旁,双手一撑,轻轻地坐在吧台上。

  「来,抽一张吧。」小手一晃,塔罗牌在徐文昌面前均匀地展开。刘家定认得出,这副牌是他几年前从小区花园挖了些土,用油纸包好后埋藏起来的。

  「这副牌,不是你当年招摇撞骗的那副吗?」徐文昌眼中复了些清明,他也认了出来。

  「是那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半大小子偷走了。」刘家定把两盅酒推到塔罗牌前,嘴上振振有词。「半大小子还拿了点什么,一次抖搂完啊,别回头让我再来找。」

  「谁是半大小子,爷是娇滴滴的小娘子。抽一张!」瓜哥猛地前倾,气势凶猛的拍在桌上,连带着酒盅都被掀翻,透明的酒液沿着塔罗牌流向边缘,在空中拉出一条丝线。

  「随便吧,就这张。」徐文昌指向桌上一张被酒液浸泡的卡牌,轻轻一捻,随后翻开,是宝剑九。

  「噗。」刘家定看这张塔罗牌,心情震动之下,一口酒液喷涌而出。

  「催命鬼,你,你一会给我擦干净!」本是坐在吧台上努力凹造型的瓜哥眉头一皱,强烈的白酒味让她有些不适。「你,最近犯小人啊,嫂子偷人了?」

  徐文昌听闻讲解,瞬间明白了刘家定为何会心情震动。紧接着,他也内心激荡,一口酒液喷薄而出。

  「小人,不会是你们女新店长吧。」瓜哥一双笔直的二郎腿翘起,昏暗的灯光下,仿佛笼罩着一层黑纱,甚是迷人。

  「你说说你,生意不好好做,一天到晚琢磨着这些破事。都怪你刘家定,和你学什么不好,学算命。这是封建迷信。」徐文昌皱着眉头,瓜哥不经意的戏言瞬间击破了他心内所有的防线。

  「什么我教得,我可没教她说房似锦是小人啊。」听见刘家定这么说,徐文昌眼白上浮,对于两人的关系他也不好太多言语,更何况自身城门失火,也没了立场。

  他双手撑着桌子,跌跌撞撞的爬起身,醉醺醺地问道:「瓜哥,店里有什么菜?这酒不错,炒草头挺合适。」

  刘家定知道徐文昌喜欢炒菜,兴起了炒菜,悲伤了也炒菜。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的意外离世,说不准他现在应该是位名震上海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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