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密云不雨·何以羁縻
于太子的意思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干的。这么说话也算中正平和,希望别让太子惦记上了,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志杰,帮我唤张主簿,瞿捕头来。”暗香零落仍是重中之重,吴征也希望专注于此。做了北城令,日后迎来送往的事情少不了,在这些烦心的琐碎事摸上门来挤占他大量的时间之前,必须尽早解决这帮贼党的后患。
被请的两位很快便来到。张六桥年岁已不小,武道难以再进一步,是以一门心思都扑在期盼门派能有所发展之上。吴征无论自身还是背景都无可挑剔,连太子殿下都亲自前来,能够近身随侍在旁于他而言自是一条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腿。此刻抖擞精神正要卖力表现一番以蒙青眼。
相比起来,被贬到北城府衙的瞿羽湘神情冷淡,脸上明摆写着诸多不愿,连移步的速度都落后许多,哪里有一副要多立功劳以复原职的态度?不过那捕快服饰一身皂色,领口从锁骨中央下方交错而过,露出脖颈上一片细腻嫩肉,更让一对胸乳显得异常饱满,配上她轩眉星目,还有那一张厚实如饱满欲裂樱桃般的润口,倒是府衙里极为赏心悦目的一抹亮色。
吴征亦毫不掩饰地冷笑一声道:“瞿捕头姗姗来迟,可是不愿奉本官之命?”
瞿羽湘不敢直犯上官,低头时星目喷火,却按捺着脾性欠身拱手道:“卑职一时走神,望大人见谅。”
吴征起身道:“瞿捕头曾位列京城三大总捕之一大有身份,如今屈尊在小小的北城府衙有些不适应,本官也不来怪你。只是本官想提醒一句,自暴自弃不可取,若要恢复往日尊荣更当加倍为朝廷出力才是。”
瞿羽湘始终难掩对吴征的敌视与不满,低声道:“大人教训的是,卑职明白了。”
我就看你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吴征心中暗道一句后老话重提:“张主簿,先前曾道罗大善人女儿失踪一案,本官颇为在意。听闻罗文白秉承祖业家风,向来行善积德,因此被称作大善人。此等良民人家的女儿失踪不能寻回,亦不能给一个公道交代,让本官何以面对北城百姓?”
上官问诘犹如给个下马威一般,还丝毫不给前任面子,张六桥久在北城府衙还是初见,不由暗道果然年少冲动。转念一想,人家也确实有这一份底气,当即不敢怠慢道:“启禀大人,此案并非府衙不上心,实是其中难点重重。且去岁案发时兵锋正盛,府衙上下忙着征粮人手不足,实非懈怠。”
张六桥的一门心思吴征早猜得透透的,现下见他不卑不亢据理力争,颇有维护下属之意,倒让吴征刮目相看。若是只知阿谀谄媚,他反而看不起。
“本官不是怪张主簿。去岁形势如此人人以国事为先当是正途,现下国事初定安民为重,本官既到任北城令,若不能护得北城周全如何对百姓交代?”吴征来回踱步道:“张主簿当知此案始末不妨说来听听,瞿捕头断案如神,我们一同参研参研。”
“是。”张六桥从袖中取出一叠卷宗摊开道:“罗文白之女罗婉年方二八,去岁一月于闺阁内失踪极为离奇。事发于黄昏,侍女琴儿自未时末最后一次见到罗婉后便在门外伺候,既未听见响动也未再见着罗婉,直到戌时发现人不见了。照理而言申时酉时当是人来人往的时刻,可罗府上下未有一人发现罗婉踪影。罗婉失踪后卑职亦曾亲至罗府。其闺房里未曾有留下半点痕迹,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吴征一边听着张六桥述说经过,一边翻着案头的卷宗,翻完后将卷宗递给瞿羽湘,道:“光看这些什么也看不出来。时日又过了一年有余……张主簿莫非未曾钻研过此案么?”
张六桥忙拱手欠身道:“下官岂敢尸位素餐。”
他从袖中又取出一叠卷宗道:“下官遍寻近年来女子失踪的案例,还是从中发现些许线索。”
他摊开卷宗指着密密麻麻又条理分明的细致标注道:“大人,瞿捕头,两位请看。大秦国弱女子失踪的旧案不少,这七宗与罗婉失踪一案颇有相似之处。俱是于屋内突然消失且毫无痕迹……”
“这些还用得着说?”瞿羽湘不屑地打断道,显得颇不耐烦。
张六桥倒不动怒,眼前这位曾是总捕头,不想可知各类案件在她心里如明镜儿一般,说不定早有线索在手只是受此前燕国死士之事牵连,始终没机会去查而已:“瞿捕头想是心中已有论断,在下确是贻笑大方了,瞿捕头请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定然是匪号暗香零落贼党所为了!”吴征突兀发话道,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洋洋自得。
“哼!”瞿羽湘喷出个鼻音,不置可否。
张六桥瞠目结舌,不明白这位新鲜热辣的北城令怎会忽然下此论断,期期艾艾道:“这个……大人,暗香零落贼党固然恶名昭昭,可由此便推断是他们所为缺乏证据,是不是……是不是……有些……这个这个……武断了些?”
证据?武断?劳资就是要自由心证!吴征心中嗤笑一番正色道:“那还用说?罗婉人间消失一般没了,除非世间有鬼怪,否则能做到的必然是武功高手。张主簿亦是江湖中人,不会不明白吧?何况这帮贼党向来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多少女子遭他们毒手?不是他们做的又会是谁来?”
“这个……”虽知吴征强词夺理,可说得不仅大义凛然还颇有条理。张六桥不明上官的心意也不好多做辩驳,转开话题道:“暗香零落血债累累的确值得怀疑,大人要从这帮贼党处查起也无可厚非。卑职只是忧心徒劳无获,误了罗家小姐。”
这叫什么理由?人都没了一年多说不准娃娃都有了,还有什么误不误的?吴征不怪张六桥不知变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