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开始冲锋,对面的冲击已到强弩之末,损失殆尽了。转瞬间我们两支火力和体力最强的部队就不复存在了,敌人迅速收拢了包围圈,跳下战马,朝我们包抄上来。围上来的敌人有100 多,大概是一个中队。我向身后的队伍大叫:“不要慌,把敌人放近了再打,注意节省弹药!”黑黝黝的钢盔和白晃晃的刺刀在山坡上晃动,步步进逼过来。不知是谁起的头,成群的手榴弹忽忽地从我们头上飞过,落在鬼子们前面,爆炸声响成一片,十几个鬼子倒下了,其余的仍在往上冲。又一片黑忽忽的东西飞了下去,砸在鬼子的钢盔上咚咚作响,手榴弹却没有几枚,但倒下的鬼子比上次还多。剩下的鬼子退了下去,我心里一阵紧张:刚才那一阵弹雨恐怕把全支队的火力都打光了。我迅速地查验了一遍,果然,除一、二分队还有十几颗手榴弹和几十发子弹外,我们几乎赤手空拳了。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下我们连想“光荣”都不成了。这应该是我们今天犯的最后一个令人悔之不及的错误。

  我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背后突然响起了枪声:我所担心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封锁线上的鬼子压下来了。与此同时,正面的敌人也又攻了上来,这次比上次多的多,足有三、四百人,还有大批鬼子从山口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果然敌人后面还有大部队。不容我们多想,前面的敌人已经攻到了近前,一片石头砸下去,砸倒了几个,但根本阻不住敌人冲锋的势头。一群敌人端着刺刀冲到我们面前,最前沿的一、二分队阵地上忽地站起几十个身影。我看见一分队的一位不知名的女同志端着手枪朝面前的敌人连开数枪,打倒了两个敌人,可她的子弹没有了,她弯腰拣起一截小树干向鬼子劈去,可她的手还没有落下来,三把雪亮的刺刀同时从她的胸膛、下腹和后背刺进她的身体,鲜红的血呼地喷了出来,她摇晃两下就颓然倒下了。我们其他人也都冲进敌阵与敌人展开了肉搏。三个敌人朝我围过来,我掏出手枪朝正面离我最近的一个开了一枪,他端着刺刀摇晃了一下,还是冲了过来,我有点慌了,朝他又开了一枪,他扑倒在地。这时右侧敌人的刺刀已经到了,我急忙一闪,衣服“哗”地一声被穿了个大洞,我回手朝他的头开了一枪,谁知打在他的钢盔上,子弹“啾”地一声飞走了,那鬼子一愣,好象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抬手又是一枪,打的他满脸开花。就在这时,我看见我们班的王英与两个鬼子扭在了一起,她是个22岁的姑娘,怎么是两个五大三粗的鬼子的对手,很快就支持不住了。忽然她双手猛然一拉,火光一闪,两个鬼子与她同时倒下了。因此同时,另一边一分队的一位被鬼子压在地上的女同志也拉响了手榴弹,一阵冲天血雨,两人同归于尽了。我知道,我们最后的时刻来了。我已没有了手榴弹,我抬起郑明强送我的心爱的小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枪响了,可枪响的同时刚才在我左侧的鬼子已扑到我的身上,我手一偏,子弹射空了。这时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作俘虏!我一把抓住扑在我身上的鬼子的耳朵,狠命地撕,他伸手来挡,被我一口咬住,同时我的另一只手伸向他的后腰,我摸到了他挂在腰上的手榴弹。可就在这时,他的一条腿猛地一蹬,膝盖狠狠地顶在我的肚子上,我疼的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同时,我的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击。我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我是在剧烈的摩擦中疼醒的,我发现自己的手被反绑,两个鬼子倒拖着我的腿走着,嘴里还兴奋地喊着什么。在游击区工作3 年,我能懂一点简单的日语,我听清楚鬼子喊的是:“女八路!花姑娘!”我的心一下缩紧了:我被俘了!敌人发现我是女的了!可四处都在喊“女八路!花姑娘”,满山的鬼子纷纷扔下手中的枪,饿虎扑食般地扑向赤手空拳的女兵们。我的心碎了。

  我被两个鬼子拖到小河边,那里,一棵大树下站着一大群荷枪实弹的鬼子,中间是个戴眼镜的军官。他们把我扔在鬼子官的脚下的草堆里报告说:“报告联队长,这是个头!”我看见其中一个鬼子手中拿着我那支心爱的小手枪。鬼子联队长接过我的枪看了看,向我走了过来。这时我才发现,大树下已有20多个战友,被捆住双手,低头坐在地上。还不断有被俘的战友被敌人押过来。鬼子联队长走到我的跟前,我的军帽已在鬼子的拖拉中不知掉到哪里去了,齐耳的短发被风吹的飘散开来。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抬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真是女的!”说完好象还不相信似的用手来摸我高高耸起的胸脯。我厌恶地转过脸去,那只粗壮有力的大手在我的胸脯上停留了足足两分钟,反复捏了十几下才松开。鬼子军官朝旁边的一棵小树努努嘴,两个士兵立刻把我拖过去,牢牢地捆在了树上。鬼子抬起我的下巴问:“你们是什么部队?谁是长官?”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他“啪”地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我仍不吭声,他解下腰间的战刀,朝我的胸脯猛地砸下来,一边砸一边恶狠狠地问:“你们是什么部队?说!”娇嫩柔软的乳房承受着沉重的铁器的一次次冲击,我两眼直冒金星,疼的几乎掉眼泪,但我仍然咬紧牙关,一字不吐。他打了一会儿,大概有点累了,一招手,上来两个鬼子,抄起枪托就朝我肚子砸来,接着又是一枪托砸在我的胸脯上。这沉重的撞击几乎使我疼昏过去,我实在忍不住,“啊…”地惨叫出声。

  大树下被俘的同志已有四、五十人,在这一大群被捆绑的同志当中,我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其中有沈茗。鬼子联队长走到他们跟前,抓住最前面的一个,猛地掀掉她的军帽,露出了齐耳短发。他大声问:“花姑娘?”见姑娘不答,伸手“呼”地撕开她的上衣,一只大手伸进姑娘的怀里摸索。姑娘拼命躲闪,但被两个鬼子牢牢抓住,动弹不得。鬼子官抽出手,哈哈大笑:“花姑娘,那边!”立刻女兵被推到了一边,被两把刺刀紧紧逼住。鬼子官朝着被俘的同志们大叫:“你们,花姑娘的,那边!男人这边!”可没有一个人动。马上扑上来两个鬼子,抓住一个俘虏,掀掉帽子、撕开衣襟,肆意地摸弄一阵后,在一阵放肆的狂笑中把姑娘推到一边。树下的俘虏越来越少,敌人狂喜地发现,被俘的军人几乎全是女的。忽然鬼子们都不做声了,一个小小的俘虏被按在地上,敞胸露怀,一个鬼子在她胸脯上摸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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