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记 十五 曹丕三路伐吴上篇

北)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不止是三国时期魏吴之争的焦点,就算是日后南北朝也是围绕寿春至合肥一线拉据,濡须与附近的东关都是南北政权必争之地,吕祉在其《东南防守利便》亦言:“历阳,建康、姑孰之门户。未有历阳多故而江东得以安枕者。”

  尽管如前述,曹休成功从横江渡江至牛渚,但总规模也不过是一千人左右;全军东至徐州的海陵,也仅仅轻船五百、一万敢死的规模,这样的兵力规模根本不足以讨灭孙吴,两次也只是停留在越江抄掠,根本还没有条件攻城占地。

  自涡水、颍水入淮河出肥水,再越巢湖出濡须水,恐怕才是最适合当时中国的地理与科技水平的大规模用兵方向,而且从建安五年刘馥单车造合肥,开垦芍坡、茹陂、七们堰、吴塘等地(注30);孙武在《孙子兵法作战第二》中因为运输条件的落后与耗损而提出“因粮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注31),淮南的屯田无疑正正是曹魏进攻三吴的最理想地点。因此正如前文分析,曹仁率军攻濡须才是东路曹军的主要方向。

  将军真天人也!”

  赤壁之战后周瑜率数万攻江陵,曹仁命牛金逆袭其数千的先锋,但被围困,结果曹仁被甲上马,带领其麾下壮士数十骑出城。与敌军距百馀步之遥,迫近城沟,陈矫等以为曹仁只是在沟上当住,为牛金支持作势,谁知曹仁竟渡沟直前,冲入敌围,牛金等乃得解救。但敌围之中有馀众尚未尽出,曹仁复又直还突入,将余兵从围中拔出,又杀敌数人,把敌军击退。陈矫说了那句话,三军也服其勇。若不对照曹仁和张辽他们的一生战绩与最大武勇亮点(江陵之战与合肥之战的冲阵),《傅子》还评:“曹大司马之勇,贲、育弗加也。张辽其次焉。”

  智谋方面,尽管一生看不清形势而中计也不少,但能劝谏曹操围壶关时示活门绝高干军死守的决心,智谋水平也不低。治军方面,军不利导致士卒丧气之时也能鼓厉将士回奋斗志,再加上其守城是有一手的,是当时曹氏宗亲中最勇猛的名将了,所以绝对不是朱桓日后为提升吴军士气而贬低的“既非智勇”。

  相反朱桓,尽管能对其部曲及其妻儿皆认识、“爱养吏士,赡护六亲”,治军是有一手。但在这之前只是讨山越、从征,曹仁已经参与多场曹方的大战役,而且也独当过一面,朱桓为鼓励士气而贬低曹仁“既非智勇”前问士卒:“你们听闻曹仁的用兵,怎么能和我朱桓比呢?”尽管最后朱桓用事实来证明孙权用他接替周泰为濡须督是有识人之明,但在这之前朱桓名气算不上很大,濡须之战前其用兵亮点,仅看其本传也发现不了甚么,这次的士气提升作用真的是个大问号。

  蒋济曾任职扬州别驾,应该对濡须附近的地理环境有所认识;他不但曾以一封云四万援军将至的伪信而骗走围合肥百余天的孙权,襄樊之战时还与司马懿一样看出孙权这已与刘备划湘水为界的盟友必不喜关羽得志,可以暂时结盟,由他辅助曾至居巢的曹仁也是理想的人选。朱桓也有前濡须督周泰之子周邵以骑都尉领兵相辅。由于孙吴是实行世袭领兵制,也就是说周邵继承其父屯驻当地数年之兵。仁领步骑数万向濡须,欲以兵袭取濡须中州,便扬言将东攻羡溪(在濡须东三十里)。朱桓中计分兵赶赴羡溪,部队出发后才得知曹仁的真正目标是濡须,已经只有七十里。朱桓遣人追回趋羡溪的己军,但己军还没有回来曹仁军已至。当时朱桓才五千人,诸将十分显得惧怕。朱桓开导他们说:“凡是两军对阵,胜负在于将领的能力,而不在于士众的多寡。你们听闻曹仁的用兵,怎么能和我朱桓比呢?兵法所说防守方只需半数兵力就可以抵挡数倍敌军,这指的是平原作战,没有城池作为守备的情况下,胜负取决于士众是否勇敢、进退是否一致。现在敌方的曹仁既非智勇,况且他的士卒十分胆怯,又千里迢迢,长途跋涉,人马疲倦困乏,我朱桓和诸位将军,一起据守高大的城墙,南面濒临大江,北面倚靠山陵,以逸待劳,以主制客,这正是百战百胜的战局。即使曹丕亲自前来,尚且不用忧虑,何况只是曹仁之辈呢!”

  于是朱桓偃旗息鼓,从城外看显得十分薄弱,从而引诱曹仁来攻。别袭羡溪的蒋济曾谏曹仁:“贼据西岸,列船上流,而兵入洲中,是为自内地狱,危亡之道也。”曹操曾数言:“南郑直为天狱,中斜谷道为五百里石穴耳”(注28),这也可以想像到地中之狱的濡须中洲,地势是何等的险恶。尽管中洲正是朱桓部众妻子儿女所在的地方,袭破后或能再次重演吕蒙攻心计瓦解关羽军一幕(注32),吸引力是非常不小,但耐何魏水军暂时还不足以和吴水军相抗衡呢,这就种下了曹仁最终失败的种子。

  曹仁遣其子曹泰攻濡须坞,又派遣将军常雕督诸葛虔、王双等人乘坐油船袭击濡须中洲,曹仁亲自率领一万人留在濡须以西的橐皋,作为曹泰等人的后援。攻城战的经典例子(注33):吕蒙、甘宁破皖城因有皖城并非坚城的前提,但濡须坞不是;强如曹操从建安十八年起就攻不破濡须坞,何况曹泰?所以曹泰军注定是没有任何战果,只有牵制作用。朱桓遣骆统与严圭兵攻油船、常雕,取得斩常雕,生擒王双,临阵斩杀或溺死的有一千多人的战果。

  另外据《建康实录》所载,朱桓又遣步兵抵当曹仁,自己亲自战曹泰,火烧其营寨并击破之,追斩数千级。整场濡须之役朱桓军杀敌数千,也算是替去年吕范等人争回一口气了。

  至于《魏书》所引曹丕的《丙午诏》云:“大司马据守濡须,其所禽获亦以万数。”明显就是一句废话,连《曹仁传》也应用了本人个传扬长忌短的写法,没有提及曹仁这场败仗,何来取得“禽获万数”的战果?(题外话,《晋书宣帝纪》在诸葛亮第四次北伐中的那句“俘斩万计”,会否是修史者引录了魏廷的诏书中这样“万计”的战果而被写上的?)这一战的另一个关键的结果就是围江陵的魏军在曹仁败退后,同月内也退兵,所以又可再次证明这路魏军的重要性。

  可惜了曹仁晚年吃此败仗,若曹丕是身在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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