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赤练之蛇

昨夜做噩梦了吗?”

  夕雾抿了一口点心,摇摇头。

  沈顾容和她说话时,她总会抬头认真注视着沈顾容,而沈顾容一不开口她立刻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但很快她就像是忍不住了似的,怯怯地抬头偷偷看沈顾容一眼。

  那副模样简直能将沈顾容的心都给融化了。

  两人正喝着茶,虞星河突然从外面跑过来,还没进泛绛居就嚷嚷着:“师尊!师尊啊!”

  沈顾容眉头皱了皱,将茶杯放下,淡淡道:“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虞星河穿着一身抓眼的金黄衣衫一溜烟跑了过来,躬身行了一礼,眸子亮晶晶的,将声音放轻了些,但还是炸耳朵。

  “师尊,出大事啦。”

  沈顾容给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来说。

  虞星河是个十分爱凑热闹的性子,离人峰各个犄角旮旯的秘闻他都知晓,往往有热闹的地方肯定有他一席之地。

  他坐下来,将沈顾容那上好的茶一饮而尽,牛嚼牡丹似的。

  沈顾容唇角一抽,心道真不该给这孩子倒这么好的茶的,就该给他喝白水。

  虞星河喝完后,润了润嗓子,开始长篇大论。

  虞星河叨叨叨:“风露城带来的几个弟子,各个都是金丹修为,我们离人峰参赛的大约只有小师兄能与之一战了!啊,说起风露城,他们中竟然还有女修哎!师尊!女修!”

  沈顾容:“……”

  虞星河哒哒哒:“这次来离人峰的女修好像也不少呢,闲云城也有两个,啊!她们真好看!我若是抽签遇上她们,肯定就直接认输啦,美色杀我。”

  沈顾容:“……”

  虞星河叭叭叭:“哦对,徒儿方才要说什么来着?哦哦哦对!风露城,风露城!风露城的弟子里有个女修……也不对。”

  沈顾容:“……”

  逐、出、师、门。

  最后,在沈顾容冷冷地注视下,虞星河终于求生欲作祟,想起来了他到底要说什么了。

  “对,风露城一个弟子,死了。”

  沈顾容本来都想把他赶走了,听了半天好不容易听到重点,这才来了些精神,他撑着下颌,道:“哦?怎么死的?”

  虞星河终于等到师尊回应,精神一振,立刻又要开始嘚啵嘚啵。

  夕雾在一旁实在是没忍住,小声说:“要告诉兄长重点呀。”

  虞星河:“……”

  看到本来好好的“小师妹”直接变成了“小师叔”,虞星河脸上再次浮现一抹惨不忍睹的神色,亢奋终于退去一些,中规中矩地讲重点了。

  “我在旁边听了听,好像就是前几天冒犯师尊的那个弟子,本来他在长赢山的客居中住着好好养伤,但不知怎么的,昨天晚上突然从窗外闯进来一条赤练蛇,咬了他一口。”

  沈顾容:“赤练蛇?”

  虞星河点头:“就红色的,身上还有斑纹。那弟子修为已废,蛇毒无法逼出,当即就毙了命,没救过来。”

  倒春寒已过,寒冰初融后,休眠一冬的蛇纷纷清醒,加上离人峰的界灵碑已经撤去,它们便毫无阻拦地循着灵力所在爬向离人峰。

  这几日,蛇类很容易就瞧见,虽然蛇毒对凡人来说算是致命之毒,但在修士看来却根本不值得上心,所以也未曾有人特意去驱逐。

  没想到却酿成大祸。

  虞星河道:“封筠城主正在寻掌教问罪,但蛇咬人,哪里能归到我们离人峰身上?怪就怪他自己学艺不精,哼。”

  沈顾容有些沉默了。

  夕雾看到他垂下的眸子似乎有些黯然,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兄长?”

  沈顾容看她。

  夕雾看起来有些慌乱,笨拙地安慰他:“不、不是兄长的错,兄长当时只是为了救我。”

  沈顾容愣了一下,心中突然有些发寒。

  他方才沉默只是在想事情,并不是夕雾以为的,他是在怪罪自己那一剑将那弟子的元丹废了,导致他惨死而产生自责之心。

  只有沈顾容自己心里清楚,哪怕听到那弟子已毙命的消息,他的内心竟然没有半分波澜,冰冷得好似一个身经无数杀戮之人。

  为什么我不会自责呢?

  沈顾容苦思冥想,明明若是在回溏城,有人因他间接惨死,他定会自责万分,但现在他竟然在反向地询问自己。

  我为什么不会自责。

  “有什么好自责的。”很快,想通了的沈顾容近乎冷酷地心想,“他心思歹毒,自然会遭报应。此前我未杀他,已是手下留情。”

  再说,这只是一本书而已。

  沈顾容抬手摸了摸夕雾的头,轻声道:“没事。”

  他起身,让虞星河带着夕雾回偏院,快步走出了泛绛居,利用弟子契寻到了温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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