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幕戏

msp; 昭夕正要说:“我在车里等你。”

  就听见身侧传来轻描淡写的一句:“别那么消极,总有人会相信。”

  黄线内,有人等候多时。

  程又年与他简短交谈后,回到车上时,手里多了只黑色小箱子。

  昭夕笑了:“现在的民工都这么严谨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黑o社o会呢,大晚上的秘密接头。”

  程又年一顿,“……民工?”

  昭夕以为自己伤害了他的自尊,很快找补:“没别的意思,还是……我该叫你包工头?”

  “……”

  包工头又是哪一出?

  车内的气氛肉眼可见地沉寂下来。

  昭夕在自我反省,是不是刚才的说辞不够礼貌。

  ……但是民工还有别的称呼吗?

  “你们建筑工人”?

  “劳动工匠”?

  “人民根基缔造者”?

  她有点迷茫。

  直到程又年缓缓发问:“昭小姐,大家也当了一两周的邻居了,敢问在贵剧组眼里,我们在隔壁干什么?”

  昭夕一懵,侧眼看着他。

  “搬,搬砖?”

  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她试图分辨出那双寒潭里的各种情绪。

  然而恕她无能。

  没看懂。

  她只能小心翼翼又问一句:“最近工作不顺心?”

  “……”

  这气氛太令人煎熬了。

  昭夕没和民工打过交道,包工头也没有。

  她很深刻地自我反思,是不是从小生活条件太优越,以至于没法和劳动阶层打交道。

  那不行,干导演这一行,怎么能不切身体会人生百态,深入到各行各业呢?

  眼下是个挑战,也是个机会。

  她清清嗓子,故作轻松地和程又年聊天。

  “干你这一行的,底下的工人不好管吧?”

  程又年发出一声很轻很短促的笑,听起来像是在回应她。

  昭夕叹口气,试图引起他的共情——

  “不瞒你说,其实我做导演这一行,也跟你们包工头没两样。”

  “下面的人太多,形形色色,分工不一,你稍微不注意,就有人阳奉阴违、偷工减料……”

  她言辞恳切,却没听见程又年的半点回应。

  忍不住腹诽,这人变色龙啊。

  前一刻还在笑,下一秒就高深莫测一言不发。

  直到抵达酒店,程又年拿了箱子,一言不发和她走进电梯,最后回到走廊上。

  分别在即,他总算开口道谢。

  昭夕摆手,“小事情,礼尚往来。”

  他忽然询问:“昭小姐近视?”

  她哈哈一笑,“叫我昭夕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近视?”

  滴,他刷卡开门。

  关门前,回身笑笑,“我猜的。看你眼神不太好。”

  昭夕愣愣地回到房间,还摸不着头脑。

  片刻后,手机响了。

  她毫无形象踢飞脚上的高跟鞋,大喇喇躺在沙发上,点开微信一看。

  【程又年】发来一只红包。

  金额:三块。

  附言:眼科挂号费,我请。

  昭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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