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谁说女子不如男
李婆婆瞪大了一双苍老的眸子看着眼前冷笑着的程笑，忽然有种十分陌生的感觉，就好像是从来都不曾认识过她一般，不过转念一想，她这个样子还不是为了得到骆家的看重，说到底还是想有一个名分，于是底气更足了些。
“程笑，老夫人已经亲自派我来接你了，你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做人就是得要知足才行，可别太过贪心了，否则到头来你什么也得不到。”
就在她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没等程笑做出什么反应，站在一旁的老板娘却再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威逼么？你不要以为她离开了你骆家就没有能力养活自己了！”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程笑的下眼睑留在了一片阴影，随着眼睛的眨动而扑闪扑闪着，就像是两把黑色的羽扇一般，遮住了那双灵动漆黑的瞳孔，眸光定定的路在老板娘美丽的脸颊之上，唇角勾勒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却在转瞬之间都消匿了下去，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回去告诉你们老夫人，程笑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妇而已，平日里自由散漫惯了，哪里有这个福气，受不起她老人家的看重。”她清冷孤傲的声音在这本就不算是很大的店内回响着，倒是引起了不少人探究的目光。
前几日她可是二圣村风口浪尖的人物，这不过是隔了短短数日，人们当然不可能会这么快地就将她给忘记，甚至更多的人是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来看待面前的这个事情。
程笑当然是不会介意，就算是闹得再大，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她不知好歹的名声，骆府的声誉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老板娘却是十分诧异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的决绝，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况且她此时可不单单是一个人，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骆家的血脉，这要是母凭子贵，做个三少爷的小妾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她还是这样轻易地就给磨灭了，不带丝毫的留恋。
“程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人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想要走，可这还未出世的孩子可不能跟着你一个乡野村妇流浪在外！”李婆婆再也忍受不住，直接一掌拍向了一旁的桌子发出了一声巨响，面色狰狞地死盯着她。
管家面露担忧地看向了李婆婆，显然是被方才的巨响而震慑住了，漆黑的眸子里隐隐带着一抹恭敬的光芒，却在将实现移到了程笑身上之后迅速转化为了轻蔑。
外面的阳光仍旧是那么的烈，程笑此时莫名的觉得竟是有些冷，微微挑了挑眉，果然他们是以为自己是想要借此获得更显赫的地位，并不理解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想想也是，在那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里，又有多少人还有着一颗纯洁无垢的心，只怕是仿若已然投入了染缸的白布一般。
想到了这里，她倒是放开了不少，也没有先前那样的压抑了，语气自然平和了许多，“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支配他的一切，包括代替他选择他此生的生活。”
这席话，其实是她早已经想好的，因为她有这个信心为给孩子一个不输于骆家的生活，不输于那些个所谓的夫子的教学方式，甚至说，会让他的以后绝不平庸。
“就凭你？”这次李婆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倒是这个管家先忍不住冷哼了出来，满满的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李婆婆却是一手将他的身子推了推，示意他此时先不要说话，沉吟了好一会才朝着她说着，语气一改先前趾高气昂的样子，隐约透着些许柔和。
“程笑，你也知道你还有身孕，可是你现在还没有成亲，独自一人带着他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就算是你已经跟家里人没有了关系，可是难道你要告诉他，你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没有父亲的孩子么？这些问题，你怎么也得考虑清楚了才行，可不要到时候后悔。”
再次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看着她垂眸深思的样子，李婆婆只当是她的想法在动摇了，于是说得更加起劲了起来。
“你若是回去了，凭着这个孩子，你怎么也可以有个名分，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不是么？”
老板娘以为她就要动心了，心底不禁有些担忧，弯弯的柳叶眉微微皱着，娇艳的红唇紧抿，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话虽是十分的动听，条件也实在是够吸引人，只可惜现在这里站着的早已不是往日的程笑，若说是以前的，恐怕真的很有可能会跟着回去，可她是谁，她绝不会仰仗别人赖以生存，她有着自己的理想与目标，哪里可能会放弃。
“多谢李婆婆的好意，程笑心领了。”
“你真的下定决心不当三少爷的妾室？不要这个名分？”李婆婆挑眉十分惊讶地看着她，那副眼神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鬼魅一般，让她一时间竟也有些愣神。
程笑勾唇低低地笑了笑，原本不打算就这样拆穿她，谁知她却是不给自己这个机会，抬眸凛冽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你有这个权利决定三少爷的妾室？名分这种事情，再怎样也是需要老夫人的应允的吧？”
就算是程笑再怎么不清楚古代的这些宅院里的制度，可是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像李婆婆，不过只是老夫人的心腹而已，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奴婢，或许相对于其他的人来说，等级是高出了不少，可这奴婢和主人那可是有天差地别的。
单凭她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决定得了自己能否做三少爷的妾室这样的大事。
“李婆婆，我也不想让你老人家为难，只需要把我说的话都转告给老夫人一下便好，我是真的不可能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