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麻婆子点将救元帅
。”接着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把昨晚吵嘴的事一五一十地给麻婆子讲说一遍,临了问:“老嫂子,你说这事教人咋办呢?真难心四人了。”
麻婆子听了,心知此事的确为难,凭自己的三寸不难之舌实在难以摆平,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机关枪没有打响,低头寻思一阵说:“你四婶,我看此事说难就难,说不难就不难。说不难吗?的确不是你我妇道人家参与的事;要说难吗,请个会说话的把这个好事说成,将来两家成了一家,漫说是钱财小事,天大的事也就烟消云散,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桥。”
“就不知谁有这个能耐?”
“这个心不要你操。本来,我想叫你作伴挑酸菜,看来给黄了,得先办你的正事。依我看,你现在既不要叫老的,又不要喊小的,谁想睡多久就让他睡多久,反正三天不吃也把人饿不死。你就装个没事人,拾掇你的锅灶去。说不了我跑几步路,搬来此人,管保说一个和和气气,欢欢喜喜。”
“你请谁去?”
“你先不要高声大嗓,我说了看行不?”麻婆子就把头凑近张兰芳的耳朵,两个人头对头嘀咕一阵,就见张兰芳一脸愁云尽散,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道:“行行行,那就麻烦你了。你的酸菜明天我给你挑······”
再说多九公说服了四老君,被孙二娘留住,好好招待一顿,出门时已是下午一点多。回家的路上,高兴地自言自语:“世上的事情真是千变万化,无奇不有。实没想到,老哥哥却是糜面馍吃多了害烧心,天上掉下这么好的媳妇子还嫌弹呢!闹出的这场风波,其实也是旧礼数必须过的第一关,今天能把它摆平,将来以后到别家就更是容易”。回想起与这个冥顽不化的老迷信罐罐的一场交锋,自己信口开河的那些歪道理,竟把一套圣人的理论给评倒,想自古以来的铁口辩才也不过如此!想到这里,心里一高兴,险些儿又来了一段“官板乱弹”——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大将军凯旋而归,完全陶醉在胜利的遐想中。
人往往是这样,一时的高兴把啥事都看的容易,高兴过后就把简单的想的复杂。多九公高兴劲过后,一拍自己的脑门:“嗨,八字还没一撇哩!高兴的啥呀?我还经常警告马武,要戒骄戒躁,万万不能被小小胜利冲昏头脑,看人刚才的举动,像啥话?”就把满腔勃勃兴抛到九霄云外,思考起下一步计划。
“接下来——嗯,接下来应该是上细磨石家提亲。”想到细磨石,就有些作难,“细磨石?细磨石可是个人精,可不能用对付卫红妈的激将法,见面的口应该怎么开?”左思右想,老虎头上拍蚊子里不知该从何处下手,直把个脑袋瓜想的生疼,便骂自己道:“看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伶俐吃了伶俐的亏。’亏你号称多九公,长着九个心眼,怎么就把马武这员勇将给忘了?说好这是咱两个人的事,咋能要我一个人上阵,他躲在家里落落清闲。对,只要马武上阵,细磨石就是毛铁,也要变成好物件。”想到马武,心头猛一轻松,高兴病又犯了:“见面前还得想好说辞。俺九公是有名的人精,不比他个粗人,话要说的巧妙,事要做的叫他心服口服,好混一顿酒饭。”打点起十二分精神,编起见马武的说辞。
麻婆子应承下张兰芳托付的事,回家收拾打扮一番,就要上巧妙村找多九公,出门碰见大女儿转娘家,只得折转回身,做吃做喝拉家常,忙活半天,好不容易打发出门,便风风火火朝巧妙村赶去。好说不如巧遇,没承想走到半路就给碰上,便抢步上前说:“哎,贼杀的!要到那里去?我正要上门找你,有大事相求,恐怕寻不着你这个大忙人,不想在此巧遇,实乃天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多九公一见麻婆子,心说:“糟糕,流年不利,路遇这尊瘟神。”心知她的厉害,要是不搭理,非得烦死你!更怕她家长里短的纠缠不清,耽误正事,只想早点打发走了事,就头也不抬地说:“啥事?”
“啥事?看把你问了个轻巧。事情大着呢!比天大,比地大,大的没法说,大的没处放。”
麻婆子唠叨几句,赶到九公面前,咬着他的耳朵,把细磨石父女吵闹的事添油加醋表说一遍,又夸她如何给张兰芳出谋划策,张兰芳怎样苦苦相求的事一股脑儿道出。多九公此时再不觉得麻婆子饶舌,生怕她说的少。一个说得仔细,一个听得认真。多九公听完,忍不住“哈哈”一笑,暗暗叫好:“吉人自有天相!真是瞌睡寻枕头,自动送上门,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看来,自己的谋划已有九分的成功。”他怕麻婆子嘴快话多失机,就打岔说:“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好法子。既然你来请我,就是看得起人,我怎能推辞?只好打肿脸充胖子——硬装个门面。只好我要去找马武,顺路去瞧瞧。”
二人嘴上不住,脚下不停,不一回就进了妙巧村。快到育红家门口,多九公忽然说:“你先走一步,我上一趟马武家,说完事儿就来。”
“你快去快来,莫要误事。我女子给喜儿媳妇捎下句要紧话,为请你差点忘了,我去她家说说。你忙完了就自己上门,我再不寻你。”
多九公回说:“行、行、行。”其实,他怕与麻婆子在一起与细磨石说话不方便,有意要支开,这亦是他的精细处。见麻婆子信以为真,就慢慢地朝马武家走去。麻婆子此刻顾不上九公,加紧脚步,急慌慌进了喜儿家。九公老远看了一阵,不见出来,知道与喜儿媳妇唠叨上了,一时半刻不得出门,便转身去了育红家。
中午,张兰芳做好饭,推开育红的房门,见女儿不在,就有些着急。四处寻找,不见人影,在猪圈里发现背篓和菜刀也一同不见,就猜她到南山收菜去了,方才把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实。想到女儿空着肚子,有些心疼,就进屋埋怨起丈夫:“有什么天大的事,值得发那么大火?你睡着舒坦,育红空着肚子上地去了,你就一点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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