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逃个时间差
sp;“回过头来,打了败仗的男人,却辱骂殴打手无寸铁的自家女人,因为他们的清白和名节有辱有损,全是因为女人受了辱。
“至于当初战败时,男人是逃还是降,那倒无关紧要,男人么,总是不得已的。”
苏姨娘一边说,一边看着武将军。
“女人自有女人的贞节,女人因为男人战败受辱,也一样因为男人战胜而荣耀,这有什么不对?”武将军皱着眉。
“我不懂这些,只是听她乱说,觉得有意思。”苏姨娘圆滑的回避了武将军的话。
“她还说过什么?”
“她还说过一回,说名将先是人和,再是天时。”苏姨娘没再往下说,李桑柔还说,武将军没有人和。
“唉,这是极有见识的话。”武将军叹了口气,片刻,提起了笔。
苏姨娘添了根蜡烛,放到武将军左手边,站在武将军侧后,看着他一条条细细的交待着:
……拘住所有下九流,特别是夜香行,脚夫行等等,凭户册买粮油吃食,按天限量,找猎户脚夫清查所有小道,设卡严守……
务必将顾晞和前来营救之人,困死在睦州、歙州一带。
武将军写好信,压上漆封,叫进亲卫,吩咐立刻急递出去,明天中午前,必须送进建德城。
苏姨娘侍候武将军睡下,出来前帐,倒掉残墨,洗好笔砚,慢慢擦着手,看着压在长案一角的一封书信。
那是晚饭前,武将军写给杭城家中的信,信里,措词严厉的命令:
他死后,武家男儿皆须死战,只可死不可降,武家女子要尽数自尽死节。
苏姨娘呆呆看着那封信,好一会儿,动了动,听着帘子后武将军绵长的呼吸声,慢慢挪过去,拿起那封信,小心的挑开,抽出信笺,重新研了墨,挑了支粗笔,将写着一个个死字的那几行,一层层涂上漆黑的墨,看着墨干了,将信笺重新装回去,盖上漆封。
……………………
黎明前后,李桑柔顺着一根长长的藤蔓,滑落到山崖中间。
顾晞坐在干草堆中,借着头一缕晨光,仰头看着李桑柔滑下来,落到他面前。
“你的脸?头发?你这是怎么了?”顾晞瞪着李桑柔灰白的脸,和灰白的头花。“你这是?”
“染的。”李桑柔抬手摸了把,她忘了她染过脸和头发的事儿了。
“我还以为你过于忧虑。”顾晞再仔细看了看,松了口气。
“嗯?你以为我急白了头?你可真敢想。你怎么样了?”李桑柔走过去,从上往下,从前往后的检查顾晞。
“腿上伤得重,别的还好。没想到你能找到我,我还以为……”顾晞喉咙哽住。
他以为他要死在这里了。
“你福大命大,死不了。”李桑柔仔细检查着顾晞的伤势,随口应付了句。
顾晞大腿上伤的很重,已经化肿溃烂,照顾得好,还没生蛆而已。后背有伤,一条胳膊伤的抬不起来,另一条胳膊也不能用力。
“把他捆好,拉上去,咱们得赶紧走。”李桑柔检查完,招手示意上面扔了绳子下来,递给如意和吉祥。
如意和吉祥托着顾晞,几个小厮亲卫将顾晞细细捆好,系在上面垂下的绳索上,看着顾晞被缓缓提上去。
李桑柔示意如意等人先拉着藤蔓攀上去,自己最后检查了一遍,拉着藤蔓,利落的窜上崖着话,一边递了袋米酒给顾晞。
“骑着马明目张胆的逃命,最好往洪州方向,能一路骑过去,这一路怎么走,你肯定知道吧?”李桑柔看着顾晞喝了一大口米酒,问道。
“你这是要打劫梁军的马匹?”顾晞远远看着已经摸进军营的孟彦清等人。
“嗯,还有衣裳,腰牌什么的,要劫就劫全套。”李桑柔看着顾晞。
“你这胆子。”顾晞失笑,“那确实得跑在武怀国的军令前头。
“要是这样,咱们只要绕过建德城就行,之后,就一路冲关闯卡,怎么快怎么走,从青溪县穿过去吧。”顾晞顿了顿,看着李桑柔道:“这一路上,万一我晕过去了,你记好:
“过了青溪县,沿着驿路一直往西南走,过石梁,常山,玉山,后面就是饶州城,冲过饶州城,就是咱们的地方了,得赶紧亮明旗号,别被自己人误伤了。”
“嗯。”李桑柔点头,正要再说话,小陆子招手叫道:“老大,老孟好了!”
“走!”李桑柔站起来。
大常弯腰抱起顾晞,看着顾晞手里的半张饼,示意道:“没事儿,你接着吃,跑过去还得一会儿。”
顾晞失笑,接着吃起了他的饼。
李桑柔等人冲进营地,一头扎进营房。
营房里,云梦卫正动作极快、有条不紊的整理着军服,腰牌令牌,长枪短刀,对着衣裳长短大小,分给各人换上。
“这是世子爷的,这是老大的,这是你的,你的。”老董抱着一抱衣裳,依次递给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