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294)齐秦的《狼》

br />   “鸢亭往东,昌河县。”我回答。

  “哦,昌河县,我知道,我去过。”

  “你是出差?”我觉得老是别人问我,被动回答不太好,我也回了一句。

  沟通交流嘛,就是有来有往。年轻的时候对社会,对接触人还是抱有极大的热情。总想多交朋友。

  现在就不一样了,患有与人交流懒癌,现在如果再坐火车,一天一夜,都不会主动跟人说话的,更别说交友了。

  “对啊,我是出差啊,哎呀,一年总得有二百天是在外面跑,是在火车上。”对面的大叔感叹着,可能也是等我这句问话等了许久。

  终于开启了他憋了好久的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说了起来。

  基本没再给我留说话的空了,不愧是老供销。

  “这是我的名片。”说话间歇,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大叔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金色的小盒子,扁平的。

  大叔打开小盒子,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上书:某省某市农业生产资料公司,叶某某,名字后边注明着职务,业务主办。

  “业务主办是啥级别?”我也不知这业务主办时什么官,就问到。

  大叔听了,明显有些尴尬,“哦,就是主管业务的,算是副科长吧。”

  “哦,那也是领导啊。”我摆出一副久仰的样子。心里想着,这趟回去也要自己印盒名片,免得有来无往。

  “不好意思,我刚毕业,没有名片。”我很惭愧地说。

  “没事,没事,慢慢来,以后肯定会有名片的。”对面的大叔安慰着我。

  (294)

  跟大叔聊了半个多钟头,听得我昏头胀脑,大叔也说累了。把《啄木鸟》还给我后,倚在座椅后背上说,“我得睡会,上岁数了。”不再说话了。

  夜深了,火车车轮跟铁轨接缝处的撞击声,“咣当,咣当”有规律的重复声,也起到了催眠作用。

  车厢里的旅客安静了下来,东倒西歪地睡着,都在寻找着各自所能找到的最佳姿势,尽可能让自己舒服些。

  尽管不说话了,但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进入了另一场比赛。

  我暂时没有睡意,靠在车窗边上,翻看起了《啄木鸟》。

  里面的报告文学,《并非天方夜谭的故事》,吸引了我的兴趣。

  讲述的是一些看似离奇、甚至有点荒诞不经的战斗故事和生活故事,但决不是天方夜谭,而是发生在一位普通民警身上的真实故事。

  因为父亲是警察,从小又是在公安大院长大的。所以对公安警察体裁的报告文学和小说都很感兴趣。

  这一看就拿不下眼来了,一气把这篇看完了。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感觉也有些困了,乏了。

  把眼前小桌板上的东西,小心翼翼收拾了一下,往车窗边靠了靠,空出一小块小桌板,我把胳膊交叉趴在小桌板上,在列车车轮,催眠曲的伴奏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因为一直趴着腰和脖子都很难受。期间,变换了若干次姿势,有倚在车窗的,不过冰冰凉。也有靠在座椅后背的时候。

  就这样熬着这个火车上的夜,终于熬到了下车的时间。

  正迷迷糊糊中,听见列车员大声喊着,“旅客同志们,都醒醒啦!鸢亭车站就要到了,前方到站鸢亭车站,有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鸢亭车站到了!”

  我闻听后,不敢睡了,赶紧站起来,把我的背包从行李架上取下来。放在腿上,坐在座位上等着。

  火车的速度开始降了下来,刹车导致了“轰隆轰隆”的车厢撞击声,把睡熟的人们都晃荡醒了。大家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各自揉着眼。互相打听着到哪儿了。

  列车员戴着大盖帽又出现了,大声喊着,“鸢亭的,鸢亭的,鸢亭到了!下车了!”

  我赶紧站起来,把背包背上,拍拍身边还在睡着的旅客,让出位置,也好出去。

  对面的大叔也醒了,“哦,小伙子,你到了?”

  “对啊,大叔,到鸢亭了,我下车了,咱们再会了。”我笑着告辞。

  “好的,好的,你有我名片,用机会去找我玩。再见啦小伙子。”大叔想站起来,但旁边人已经睡得倚到他身上了。

  “你别动了,接着睡吧,我走了大叔。”我赶紧有打了招呼,向车门挤去。

  挤到车门时,列车正好进了站,站台上昏暗的灯光,能看到站台上的人和售货车快速地向车后移动着。

  列车速度越来越慢,最终轰隆一声,车厢间又猛烈地撞击了一次,停了下来,车头发出“嗤”的一声,好像人达到了目的,长舒了一口气。

  列车员把车门打开了,一股寒风迎风而来,不禁打了个哆嗦,又紧了紧羽绒服。跟随列车员走下了车厢。

  因为是半夜到站,所以下车的人不是太多。我随着人流向出站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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