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树木的生机波动,一点点清光从她手里绽开,然后笼罩了整棵大树。原本因为移栽而有些枯黄的树叶一下就焕发出生命的光彩,枝繁叶茂起来。

  乐舒见了不由瞪大眼睛,心说:这郑真真这般悟性,真不知道怎么会在外门碌碌无为这么多年。

  “你花了多久参透此道?”乐舒已经看出来了,云青此时已完全参透昆山玉碎诀。

  “三天。”云青轻笑了一下,心里也轻松不少,这种顿悟对她的神魂好处很大。

  “……”乐舒一脸不相信。

  “第一日看山是山,第二日看山不是山,第三日看山还是山。”云青解释道。

  她最开始从郑真真那里拿到这门传承时便了解到了它修的是“君子如玉”之道;然后又觉得这门传承应该有其他用法,从而悟出了极攻之术;最后经过乐舒一番提点又返回到“君子如玉”上。

  乐舒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悟性实在了得。若是生在镜都,和我一样由国师教导,想必现在早已入道。”

  “听说你已经摸到入道边缘了?”

  “一步之差,宛如天涯。”乐舒摇头,她和云青有些相似,一点也看不出孩子的稚嫩。除了活泼多动之外,她几乎和成年之人没什么两样,而云青更是连“活泼多动”这点孩子的特性都摒弃掉了。

  只为求道。

  “入道可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云青问道。

  其实一般来说,在魔道或者仙道中这么直接询问修行之事都挺忌讳的,但人道颇有不同。人道之师担任着“传道授业解惑”之责,更有“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说法,也就是说,能以任何人为师,为师者有“传道”之责。这样的氛围和传统对于修行有不少便利,不至于敝帚自珍,闭门造车,想来现在人道大兴也与此有关。

  只是乐舒却摇了摇头:“说不出来。”

  是“说不出来”而非“不想说”。

  “勉强够得到门栏,但实际上要迈出这一步还不知要修行多少年呢。”乐舒接着道,“我修道甚早,积累也足够深厚,但入道一事并非这些可以决定,而是……哎,说不出来。”

  “将来你自己走到这一步就知道了。入道可谓是鲤鱼跃龙门的一道坎,过了便可为仙为魔,没过你不过是空有修为的凡人罢了。”

  云青点点头。七大圣地的积淀不同一般,乐舒不仅从小在履天坛长大,还得国师真传,即便比起一般嫡传弟子相差也是不多。她对于修行的理解在这个境界中已是高深,比起云青这种半路出家的要好过很多。

  “对了,前些日子纵火之人可有线索?”云青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是毕方。”乐舒有些兴奋,她对这些奇异生物也感兴趣得很。

  云青早就知道,她那天在火中已经见过毕方了。不过她还是接着问道:“可能抓到?”

  “自然不可能,不过国师出手惊走了它,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来了罢。”乐舒从怀里拿出一卷古书,献宝似的翻给云青看。

  一般修道者的典籍都是用玉简记载,这书破旧成这样想必是城里哪个书摊子上淘来的。

  “你看你看,这羽毛,这喙,真是……若是我有这么一只灵兽便好了。”

  云青心目一扫,那书上画着一只丹顶鹤一般的火鸟,远不及她那日所见的壮美强大。

  她摇摇头:“这等致火之妖物谁愿意养?”

  毕方的出现意味着大火,在民间一直是火灾的象征。

  “我我我!我愿意啊!”乐舒激动得很,“它怎么能算是妖物?毕方乃是火神,也是木神,传说中有毕方曾在黄帝战车边上侍奉呢!”

  云青还是对她的口味不敢苟同。况且那种美丽而致命的生物根本不可能被驯服。

  “为何这种妖鸟会出现在镜都?”云青问道。

  乐舒脸上激动的神情稍冷,她收回那本旧书,皱着眉道:“国师什么都没说。”

  乐舒算是和国师接触得多的人了,她也感到疑惑的话,云青不由有些怀疑这国师的立场了。

  她清楚地知道那只毕方的来历。这等上古时就存在的凶物,只身敢闯七大圣地之一,甚至在履天坛放了三天火,最后安然离去,它的出身怎么想都只有一个。

  十万大山。

  嚣张至此,天下圣地中也唯有妖物纵横的十万大山了。

  这次履天坛算是被十万大山欺到头上了,为何身为履天坛支柱的国师却只是惊走那只毕方而未下重手?还有那只毕方的目的也奇怪的很,要说十万大山是追捕她而来吧,那毕方根本就没发现天书曾与它擦肩而过,要说是为挑衅而来的话,做的也不应该是烧几座园子那么简单。

  除非,这只毕方真的只是玩心重,跑来这儿转了几圈。

  云青想到这里,突然发现事态严重了很多。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向乐舒辞行,换上祭服离开了履天圣坛笼罩的范围内。

  云青自己就是从十万大山而来的,对十万大山也算是极为了解。若是那只毕方真的是跑来玩了一圈,那么说明来的绝对不止它一个。毕竟毕方这种稳压入道阶段修者的大妖在十万大山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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