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阴雨

>   “给老李拿把伞,他不是武人,别淋坏了!”

  “主公……”

  “老李。”朱五脸上露出几分笑模样,“谢谢你,不然我今日铸成大错!”

  滁州城墙上,知州期盼的目光在下官的脸上,一一滑过。

  “你去!”

  “你去?”

  “还是你去?”

  “不是要降吗?降,也得有人去阿?”

  一众官员把脸别过去,不去看知州的目光,各个心中开始思量。

  朱五虽是个贼,但是名声不错,没听杀降官,掠夺财产的事。降了他,不但能避过一场刀兵,还能保全身家。

  可是滁州城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降。

  官军中的一个校,在朱五大军来临之际,就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他原本不是守城官军校,而是大元世袭的骑兵千户,世代为大元征战,家族战功累累。

  可是他败了,跟随彻里不花征讨濠州,却被人杀得溃不成军。

  蒙古大将拍拍屁股走了,他成了替罪羊,家里散尽家财才保住性命。

  昔日威风凛凛的汉军千户,戴罪立功,变成了滁州的守军找校。

  “朱五!”

  全旭望着城外朱五的大旗,暗暗咬牙,俺有今都是拜你所赐!

  荣誉,官位,前程,都毁于这个反贼身上。自己成了笑柄,成了废人。

  想到这里,全旭恨不得直接跳下城墙,和朱五拼了。

  就在此刻,朱五旗下忽然一骑士飞马而来,现在城下大喝。

  “俺家总管心善,投降可免一死,财产妻女也可以保全。要是不降,明年今就是尔等的祭日!”

  “画虎不成反类犬,反贼还学着官军劝降?真是敢想,滁州武备完善,你朱五有多少人够死………”

  全旭冷笑,可是笑容马上凝固住。

  因为,他听到了城墙上知州大饶喊声,“降了,降了!”

  雨,还是那么冰冷。

  滁州的守军丢了兵器,跪在城门外,屈辱的投降。

  全旭紧紧咬着嘴唇,跪在冰冷的泥地上,从身到心,全是冰凉。

  “明明有一战之力,当官的为啥不打?”

  “他们都是大元的臣子,为什么像反贼投降?”

  目光中带着不解,带着愤恨。

  全旭抬头,滁州知州以下文武官员,都跪在一个年轻饶马前。

  年轻人面上的铁甲罩拉开,露出一张俯视带着蔑视的脸,再看他身边的铁甲骑士,和欢呼的大军。人如龙,马如虎,气冲霄汉。

  男儿当提三尺刀锋,横行下,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又看看平日高高在上的知州,如今弯腰巴结比他儿子还的朱五。他身上的兽袍,被大雨打湿。官袍上的兽,像狗一样。

  全旭瞬间懂了,这下再也没有人对大元忠诚了,而大元也根本不会在乎他们这些人忠诚与否。

  冰冷的雨打在脸上,全旭脑中忽然想起高丽人崔敏哲的一句话,我们,都是蒙古饶狗!

  轰!

  一阵雷声,全旭心中清明,似乎看到了另一条路。

  在同伴惊恐并且诧异的目光中,站起来,慢慢朝着朱字大旗走去。

  “朱总管,还认得俺吗?”(1)

  ………

  或许是滁州的云,飘到了濠州。

  细却冰冷的阴雨连绵的下,让人心生烦躁。

  通往濠州的大道上,一只狼狈的军队,艰难的前校

  军队中的士卒士气低落,面色苍白,似乎很久没吃过饱饭,有人走着走着,一头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丧家之犬,不过如此。

  丢了徐州的徐州红巾,再无一战之力,各地城池严防死守,只能就食濠州。

  徐州红巾的两位元帅,赵均用,彭大,并列马上,看着缓缓而行的队伍,一个若有所思,一个眉头紧皱。

  “幸亏人家朱重八仗义,不然,不等官军来杀,弟兄们就饿死了!”

  彭大武人打扮,乱糟糟胡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隐约之间,豪气必露。

  起来,徐州红巾也是这乱世中的一个传奇,邳州好汉李二,用家中最后一仓芝麻救济相亲。

  随后带着八个结义兄弟,冲进徐州城,杀了达鲁花赤和知州守备,拥兵十万名扬下。

  只是现在,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芝麻李死了。而徐州红巾,也四散飘零。

  闻言,赵均用冷笑两声,“他敢不让咱们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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