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知己也

也是对付自己的爹,针对他还未出仕的一个小年轻有啥意义。

  扶苏见李清有些局促,心中暗道这个小狐狸果然道行不深,还不如李斯那般成精,沉不住气,虽然有心迟到片刻想来个先声夺人,却只被自己晾了些许时辰就有些不安了。

  李清要是知道扶苏的想法肯定要大呼冤枉。

  他哪里来的胆子跟长公子斗法?

  之所以在宴会结束后才来,纯粹是因为堵车而已。

  况且他哪里知道宴会结束得那么快,按理说他只迟到了片刻而已,此时正当是宴会最热烈之时才对。

  “找你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

  李清听到扶苏发话,赶忙坐直了身子,细心聆听,“只是从老师处得知了李家公子的才名,想见见而已,不必多想。”

  “唯。”李清尽量保持面容冷静,心中却沸腾不已。

  能不多想吗?韩非没事儿提自己嘛意思?

  你既然不想让我多想,那何必又要多此一举说“不必多想”这样的话?

  扶苏倒是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史书毫无记载的年轻人能让老师专门提一嘴,叫来看看有什么不凡而已。

  两人这么一句后陷入了沉默,扶苏有些尴尬,只能盯着李清想看他有啥说的。

  李清被扶苏古怪(其实是尴尬)的目光盯得心中发毛,更觉得对方高深莫测,想要逃跑,又怕对方生气,真是如坐针毡。

  “你似乎对道家颇有研究?”扶苏开始没话找话。

  李清心道考验要来了,不敢怠慢,小心回答:“回公子,不敢说研究,稍有涉猎而已。”

  “不必如此拘谨,随意些。”

  “唯。”

  “《老子》之中,最得哪一句?”

  李清在脑海中瞬间将道德经全文背了一遍,不知道对方想给自己设下什么陷阱,沉思良久,才给了一个自觉如何都不会错的回答:“上善若水。”

  扶苏差点扶额绝倒。

  《老子》(又称《道德经》)有言,“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说的是不与人争利,才能明哲保身。

  本身的确是好话,可是你们李家人岂是什么不争之辈?

  扶苏却不知,李清确实与其父不同,虽然同样的天资绝顶,但是为人谦冲有礼,这才让一向看不惯那个同门师兄弟的韩非都对此子观感极佳,还向扶苏举荐。

  是的,扶苏以为老师只是随口提了一嘴,但这对于说话做事都遮遮掩掩的古人,尤其是对韩非那个大傲娇来说,已经是郑重其事的举荐了。

  一个不知道是老师举荐,一个不知道自己被人看重,两人说过一句之后又陷入了僵局。

  有心打发他回去,但是这人是当着众多士子的面进府的,如今这么快就走,难免会传出扶苏与李斯不合的传闻,这对扶苏有害无利,倒是不好赶人。

  李清此时也想赶快走人,但是不明确对方的意图性格,担心触怒这个心机似海的长公子。

  “心机似海”的扶苏此时却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拿这个李斯长子怎么办。

  又沉默了片刻,扶苏才想起一事,问道:“你箭法如何?”

  “尚可。”

  “如此,明春的狩猎,你可伴在我左右。”

  李清不敢拒绝:“唯。”

  如此一来,应该不算慢待了他,老师那边也交代得过去,扶苏对自己这一手颇为自得。

  此时家老来说,午膳已备好,扶苏便不顾李清推辞,硬留他用过了饭才放他回去。

  一回到家中,李清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李斯捋着胡须,问道:“公子问你《老子》?你如何回的?”

  李清拱手回答:“是的。我回‘上善若水’。”

  “嗯。”李斯不知可否,“然后呢?”

  “公子让我明年春狩时伴在他左右,我不好拒绝,却不解何意,正要问父亲。”

  李斯未多作思考,便领会到了扶苏的“深意”,笑容深沉:“这是长公子想要借机向天下展示,他的储君之位是得到我这个丞相支持的。”

  李清微一思索,也明白了过来:“春狩本就是公子用来巩固储君位置的好时机,如果我那时跟在左右,自然会被视为父亲有向公子靠拢的意思。”

  “不错。”

  “那我要不要想办法回绝?”

  李斯看了这个儿子一眼,笑道:“如何拒绝。你当时并未立即拒绝,如今已经答应了,却在回府后拒绝了,是想让我与长公子彻底决裂吗?”

  李清擦了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那该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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