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3、飘忽不定
一瞬间的小动作,脑子里也闪过孟欢的猜测,眸子阴厉眯起:“怎么就不能对你动手了?”
阮舒的脑子有点乱。
乱来源于怕,怕极了软糖有闪失。
照理说她应该隐瞒,否则如果被他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保不准他为了报复傅令元,伤害软糖。
可他是个暴力狂,曾经对她的各种没轻没重的暴力行为,她历历在目,如果不说,或许没等来他有意图地去伤害软糖,就先等来他在不知情之下……
她没办法,她和他存在力量上悬殊,她没有办法以自身的力量去反抗他的暴力……
短暂的心念电转,阮舒依旧没能落定思绪。
深深沉一口气,她撑起身体坐好,仰着脸看他,没再像方才那般低声下气,恢复她一贯的清冷,清冷道:“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和傅令元?想要我怎样你直接说,光靠打我你就能解气么?万一你把我打死了,还拿什么去钳制傅令元?”
“你在威胁我?”闻野冷笑。
“没有。”阮舒有点累,往后靠住床头,“我知道你很讨厌被人威胁。”
“我知道你”四个字不知为何,闻野觉得颇为悦耳。而她现在这副半是提醒半是威胁的样子,是他熟悉的她的样子,他那股来得莫名其妙的气莫名其妙地消了大半。
很好,老鼠恢复老鼠的样子,他身为猫也可以正常行使逗弄她的权利了。
“如果我说,光靠打你,我确实能解气呢?”他饶有趣味。
阮舒的表情比起方才些许僵。
但她也发现了,他较之方才,貌似情绪有所好转……?
她不得不承认,目前为止她遇到过的最难摸清楚脾气的人非闻野莫属。其实她自认为大方向上她掌握得无误,可不知怎的,出错率还是不低。
看来他确定无疑是个变态了,脾性才会如此飘忽不定,随时有可能随着他心情的转变而转变。
“那你也太容易打发了。”阮舒蹙眉,“我那样构陷你,往你身、上泼脏水,让你曝光在大众面前,受到广大网友的同情,原来挨几个拳头就抵消?那你来吧,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吧。”
她的心里完全是打鼓的。
因为他这种在她看来飘忽不定的脾性,使得她觉得自己说出的每一句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为赌注。
闻野倏尔朝她屈身过来。
阮舒的心一提,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位置。
闻野凝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带着浓重的嘲讽盯住她:“刚刚向我求饶不想死的人是谁?现在又要求我打你?所以是要我打你,但又不把你打死?”
绕得很。阮舒不想和他在文字上纠结:“随便你。想打就打。死了算我活该。”
下巴再次被闻野粗暴地钳住:“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
“我知道,没有你不敢的事。”阮舒嘲弄。
头三个字,闻野又听得特别愉悦。
外面在这个时候传出叩门的动静。
闻野极轻地皱了眉,像是不满被打扰,但还是松开了阮舒的下巴,站直自己的身体,继续用居高临下的轻蔑目光睨她:“给你点时间,做好给我当人肉沙包的准备。满足你想被我打到半死不活的愿望。”
阮舒抿唇,不语,目送闻野离开,关上了那堵敞开的墙壁。
四五秒后,阮舒紧绷的神经才稍加松弛。
蜷缩起两条腿,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低头埋首膝盖上,完全没了面对闻野时的锐气。
想到房间里可能被他安了监控,阮舒忙不迭放开自己,抬头重新坐正。
扫视着屋里的布局,她轻轻颦眉。
这里……和江城时,闻野的那栋“金屋”里,她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摆设,包括一墙之隔的机关,只是空间有所缩小,窗户和门也没有了。
第一眼的时候,她险些以为自己被掳去了江城。
噌着身体,阮舒爬下床,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台面上的瓶瓶罐罐,眉心拧得更紧。
连这些护肤品都和江城那边的房间一样准备齐落,品牌也是同一种。
这个闻野……
阮舒唇边泛出嘲讽。
他真是走到哪儿都不会亏待自己,对住的地方要求真高,她怀疑他是不是每到一处都要置办房产,并且每处房产的装修都大同小异。
总说女人犯贱,好像特别讨厌女人,可他终归是个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正常男人吧?才会在他自己住的地方总留个女人的卧室出来藏娇。呵呵,他的身体可比他的嘴巴诚实。
靠着梳妆台,阮舒再度环视整个房间,心中对自己如今所处的位置有所猜测。
她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所以不清楚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只能根据自己的饥饿程度推测,应该没太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