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他,做错了吗?(精修)

>   呵,终归是她小瞧了他的能耐,白白担心……

  复抬眼,她恢复淡静无澜:“抱歉,打扰到你在水底下冷静。”

  尾音尚未完全出口,她的手心又被他警告意味浓浓地掐一下。

  阮舒眉宇轻皱,干脆揭穿他:“砸窗,跳水,都是因为你知道我在盯着看,所以借机演了出苦肉计。”

  也是刚刚独自站在窗户前,平定下嘈杂的心绪之后,才模模糊糊猜测过来的。

  具体情况她目前无从得知,不过,突然出现的二筒必然是其中的关键……

  由此,早该被放倒栗青和赵十三安然无事了。

  明明心里有数自己的手下很快能来搭救,傅令元却把自己整成被逼无奈之下的破釜沉舟。不是故意表现给她看以博取她同情而施展的苦肉计,还是什么?

  “我的阮阮依旧那么聪慧。”傅令元眸中泛光,不否认,不辩解,而坦坦荡荡,丝毫未见尴尬。

  相反的,他深深地瞧着她,眼里聚起笑意,仿若自己的伎俩被她揭穿,是件值得骄傲自豪的事。

  心湖不禁微波漾漾。阮舒搁在腿上的手轻蜷指头,掩下眸底浮动的情绪,淡淡敛眉,纠正他方才的措辞:“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是我自己。”

  明显地,在与他撇清关系、划清界限。

  傅令元的眸子又黑又深,似要看进她的心里:“都已经当着外人的面承认了自己的真实情感,在我这里就更加不用拿冷漠疏离当武器了。”

  说着,他轻笑,不想给她太大压力似的调侃:“何况,我现在是个病患。你再继续攻击我,我剩下的半条命也该丢了。”

  阮舒避开他的话,亦避开他的视线,起身:“我去问问为什么这么久了救护车还不来。”

  “不用去问了,救护车不会来的。”

  阮舒听言扭回头。

  “我没让栗青和二筒叫救护车。”傅令元手上稍用力,便将她拉回椅子里。

  “可你——”阮舒没问完,因为她忽地恍然,他为何要单独留下她,根本就不是想抓紧等救护车的这段时间来和她闲聊,而是存着拿她当解药的心思!

  这种情况!两人之间此般关系!他居然还想着要和她……

  阮舒哂笑,用力去挣他的手:“放开我!”

  “嘘——”傅令元没有松手,低低地噤她的声。

  他像是很累,又像是很困,原本半睁的眼睛重新闭上:“你跟荣一说什么等我上救护车你就走,那不如让救护车永远不要来了。反正我没有大碍,那点海水还不至于冻死我。吃下肚的药更没关系了,不打针又不会死人。”

  阮舒怔住,因为非常明显,她误会他了。

  “我很久没有这种欲望了。”他扬唇笑,话在继续,口吻间的自嘲和戏谑意味甚浓,“今天借着这药性,倒能帮我检验我还是个有反应有需求的正常男人。否则我都要以为我无欲无求地出家当和尚吃斋念佛了。”

  阮舒抿紧唇,眸光轻闪。

  他轻轻一顿,嗓音转而低沉萧索:“你乖一点,不要动,就坐在这里陪我。外面有栗青他们守着。难得没有人打扰,你和我说说话,说什么都行。我明天要回海城了,下次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合适的机会再来……”

  阮舒确实没有再动,脑中盘旋他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掐了一下。

  她的手还被他紧握不放——他掌心的温度很高,仿若先前海水的寒气已消失殆尽。

  她的视野范围内,可见他的额头上汗珠细细密密,他的眉峰轻轻地拧着。

  “是不是也很难受……?”他忽然又出声。

  前言不搭后语的,阮舒听得莫名。

  “你被隋润东下药之后,是不是也这样难受?或者,比我更难受……?”他重新问一遍,口吻颇有些艰涩。

  阮舒这才明白他所指,心头不禁一绞。

  傅令元在这时重新半睁开瞳眸:“你被送去医院之前,是不是洗冷水澡了?褚翘说,她去探视你的时候,你的感冒很严重,声音都变了。”

  阮舒不动弹,不回应,只感觉有某种潮意从心底深处徐徐往上蔓延。

  傅令元心中早有答案,并未强迫她开口,而进入下一个问题:“很害怕是不是?”

  他的五指交错扣紧她的五指。

  他黑醇醇的眼睛里,流转着令人一时探究不完整的复杂,悉数聚集于他的眼神里。

  而他的眼神此时此刻只笼罩在她一人身上,密密匝匝完完全全不留半丝缝隙地将她包裹:“开枪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害怕?”

  阮舒静默地陷在他蕴满温柔和疼惜的眼里,内心深处那往上蔓延的潮意已不受控制地涌至眼底。

  她死死抿住唇,不愿意回答他,不愿意被他察觉。

  傅令元捉起她的手,紧紧地按到他的心口:“真的很抱歉,我连感同身受都没法为你做到……”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