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是保护吗?

在美国作家鲍金美的一本书中看到过的片段:

  “那是一个严肃的、几乎神圣的场所。我们从大街拐入一扇沉重的双开大门,跨过高高的门槛,就进入了一座周围全是高墙的院子。院子旁边是一栋中式的深色大瓦房,店堂里还有红木镶的天花板、长柜台……”

  是的,很像,非常像。

  区别只在于,人家的柜台和架子摆放的是一卷卷的绸缎,庄家的老宅摆放的是一件件古董。

  阮舒滞住身形,怀疑自己究竟是进了一个人住的地方,还是进了一家博物馆。

  宅子里还有个小祠堂,是专门只供奉庄满仓的直属长辈的,其中包括历代家主。估计是考虑到她的感受,所以最新的庄满仓的牌位暂时单独撇开在一旁。

  阮舒上了香,算作完成今日冠姓礼的最后一道程序。

  庄荒年询问意见道:“既然姑姑已回归庄家,那我们再找个黄道吉日,把姑姑您太姥爷等几位长辈的牌位全都移来,这样方便以后姑姑祭拜。”

  如今她是当家人,历代家主的牌位供奉在此合乎情理,但庄满仓的母亲之类的人就着实不大合适了。

  紧接着庄荒年又补充:“还有姑奶奶,姑姑你看是否需要派人去海城给姑奶奶迁个灵?”

  庄佩妤……

  庄佩妤已嫁作林家妇,并与林平生同穴而葬,根本不是庄家的子孙了。

  庄荒年其实很清楚的,却还提出这样的建议,无疑是往底里拍她的马屁。

  阮舒抿抿唇,心里有种感觉,感觉庄佩妤大抵是不愿意回来庄家的——

  当年为了找陈玺,她一个女人背井离乡前往海城,一定下了非常大的决心。虽然彼时仅仅为庄家的旁支,但再怎样都是能帮到她的,她却未曾透露过半分她的身份。见完黄金荣得知陈玺早有家室之后,也没有马上离开海城。最重要的是,从城中村出来,她嫁入林家,更不曾与庄家联系过。

  之前阮舒困惑过,庄佩妤是否清楚城中村的酒鬼出自庄家的手笔,如今理了理思绪,她揣度,或许一开始庄佩妤不清楚,但可能后来清楚了,所以才躲在林家……

  还有那件首饰盒。自从将它从卧佛寺的无明阁取出来之后,她无数次地回想过,她确定不了在林家时首饰盒在庄佩妤身边,但生活在城中村的那八年,庄佩妤一穷二白。

  那个酒鬼兼毒鬼,就是一只吸血鬼,庄佩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连嫖客给的嫖资都无法私吞,更遑论一件价值非凡的古董。

  而且如今回忆起来,庄佩妤被压榨了八年都无力反抗,那次的火灾,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契机,才得以成功?

  首饰盒究竟是何时在她手里的?又为何要将首饰盒装上单颗佛珠寄放在无明阁里?在那之后,庄佩妤便成为在家居士,至死不曾踏出林家。死前留下的金刚经、佛珠、誊抄经文等线索,她如何能够保证一定会被人发现?假若一把火烧了那些遗物给她陪葬,岂不永远无人得知?

  庄佩妤……

  但凡牵扯到庄佩妤,无数纠缠不清楚的问题就出来了,搅得她脑袋疼……

  收敛思绪,阮舒拒绝:“不必麻烦。”

  庄荒年觑了觑她的神色,没有多问什么。

  从小祠堂重新出来时,宅子里有仆人向阮舒恭敬而整齐地问候:“姑奶奶。”

  身为大奶奶的隋润芝立于那几位仆人之前,今日旁侧倒是不见了隋润菡和隋润东两只跳梁小丑,头上别着一朵白花,着素色的秀禾服。

  是的,就是秀禾服,那种上面是对襟衣下面是长裙的袄裙,清末民初中西的结合体样式。如今一般都仅在传统婚礼上时新娘子才专门拿来当喜服的服装。

  阮舒:“……”内心已不知该如何反应。

  最关心的是,她往后是否得和她们一样?

  没有时间给她多想,因为隋润芝朝她走过来了。

  阮舒收敛思绪看她。

  隋润芝适时地站定,朝她欠欠身:“姑姑。”

  阮舒颇为意外,打量她的神色,好像并没有太明显的不情愿——所以她这是经历过内心多激烈的挣扎才喊出来的?

  阮舒端着架子没应。

  隋润芝看她一眼,双手奉上一大串的钥匙:“这是庄宅的当家权。”

  阮舒仗着高跟鞋的优势睨两秒,从她的手中接过,掂了掂,问:“这个庄宅的当家权干什么用的?”

  “管理庄家内宅的所有事务。”

  “管理做饭、洗衣这些下人们的琐事?”

  故意挑了字眼措辞,有点刺耳。

  阮舒等待她的反应。

  隋润芝的反应倒没有太强烈,点点头:“是。”

  “内宅妇人的事儿,我从来看不上眼。”阮舒将钥匙还回去,“我不需要,留给你了。虽然大侄子走了,但并没有休妻,大侄子媳妇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你反正也是闲人一个,往后就继续像以前大侄子在世的时候一样,打理好家务事,让我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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