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陌生的世界
:“给陈青洲打个电话。”
……
接到栗青的电话时,荣一正在陪陈青洲前往见律师的路上,捂住电话便扭头对陈青洲汇报。
陈青洲伸手接过,拿起手机贴在耳朵上,入耳的便是傅令元的单刀直入:“你的律师什么时候会去拘留所见她?”
陈青洲不答,反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事情?”
“你觉得呢?”傅令元的语气不无讽刺,强调,“我是和她最亲密的她的丈夫,而你是陈家的人,是造成她那些苦痛的罪魁祸首。”
沉一口气,陈青洲嘴角边泛出自嘲,感觉自己好像更加明白了她对傅令元的感情,更加明白了以她的性格,为何知晓傅令元曾经对她的利用,还是原谅了傅令元,还是没能割舍下傅令元,并且那般信赖傅令元。
傅令元不是用简单的爱情迷惑了她,傅令元是成功敲碎了她的壁垒……
她的感情倾向,应该比他所以为的还要深刻……
默数秒,陈青洲淡声:“谢谢你。”
这一句插得突兀,不过他没做任何解释,他相信傅令元听得懂。
“不需要。”傅令元一哂,转回正题,又问一次,“你的律师什么时候会去拘留所见她?”
“明天。”
“那好,明天律师见过她之后,我想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傅令元的口吻有点命令式。
陈青洲清黑的眸子凛然,问:“你的那两个保镖是不是也还没有找回来?”
“这件事我在办,你专心找个靠谱点的律师想办法先把她弄出来!”傅令元冷冷一笑,准备结束通话。
陈青洲没忘记另外一件事:“清辞在哪儿?”
“你自己的女人自己不会去找?跑来问我?可笑不可笑?”
说罢,未及陈青洲反应,傅令元直接挂掉电话。
栗青从窗户前走回来,接回手机,汇报道:“老大,看见小爷的房车了。”
傅令元坐着,慢慢收敛起身、上由内而外的冷厉,才扶着桌子起身:“下楼。”
栗青忙不迭送上拐杖。
……
阮舒未曾料想过,自己的人生经历竟然还会添上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
从别墅被带出去的时候,宾客们都已经走光了,所以没有遭众人围观,感受不深刻。
然而紧接着警察便领着她去了医院体检。一个带着手铐的女人在医院大楼里穿梭,在所难免地吸引来异样的目光。
这种异样的目光,其实并非首次承受,毕竟一直以来她就是个蛇蝎心肠、声名狼藉的女人。
但今天不一样。
她猜测着自己被林平生糟蹋的视频应该被传播出去了,猜测着众所周知她为此成了杀人犯。
相较于对她的看轻和辱骂,她更畏惧的是对她的同情和可怜……
多年经营起来的形象崩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崩塌之后被所有人看到你身后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不需要,不需要夹杂在同情和可怜之中的自以为是的了解。
就算她真的是杀人犯,她也只想自己是恶贯满盈,而非迫不得已……
抵达拘留所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女教官对她的全身做了检查,取走她衣服上的所有纽扣、拉链、耳环、发卡等等之类的物品,收走了她的高跟鞋,旋即领了被褥牙刷等生活必需品,跟随女教官前往她所被分配到的7号房。
铁门打开,呈现眼前的是一个大概正常情况下两个房间那么高的空间,上面有扇大大的窗户,窗户上有钢筋,窗户外面是二楼的走廊,不足一米,走廊里有管教在来来回回地巡视,俨然能够将房间里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进去吧。”
她站得定定的,女教官便推了她一把。
阮舒踉跄着发僵的两条腿进去。
两盏二十四小时不灭的大灯明晃晃的,照见大通铺的光板床从她所站的刚进门的位置一直延伸至厕所的墙,通铺上一排溜十几个号码挤得严严实实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如同进了上班高峰期的公交车。大家都是一个头朝上一个头朝下地打对睡觉。
这个时候都夜里十二点过了,她的到来打扰到了大家的休息,有人不满地唠叨一句继续睡,也有人抬头好奇地看她。负责管理这个房间秩序的号长是个约莫五十岁的妇女,也是困得不行急着睡觉,没办法把大伙全叫醒重新安排,就让她到最里边靠近厕所的位置先挤一挤凑合一个晚上。
阮舒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挪到那个位置上。当然,她没有躺下去——一方面是因为根本被挤得没有多少空余,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这样的一个地方,她根本不晓得睡在她旁边的人是个吸、毒的还是个杀人的,更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也会像各种见闻中那样不小心就得罪人被赏两个大嘴巴或者作为新人被一顿无缘无故地拳打脚踢。
她兀自双手抱腿蜷缩在厕所的墙边,呆怔地面对满屋子的陌生气息和磨牙打呼声,脑袋空空的,少顷,将脸埋进腿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