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可以是软肋,但不要成为累赘

  唇齿间默默重复这三个英文单词所构成的意思,阮舒眸光轻闪,想问他,他的能与陆少骢相匹敌的“dirty”是什么。

  但她最终没有问。

  知道一个人太多的秘密,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反感他不顾她的意愿告诉她关于陆少骢的事情。

  恍恍惚惚记起,很早之前,为了将与三鑫集团的接洽权从林承志手里攥到自己手里,她曾试图搭陆少骢这座桥。彼时被傅令元看穿,逮个正着时,他警告她不要随意招惹陆家的人,若非要招惹,最好通过他。

  如今回想,陆少骢真是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而当初傅令元丢给她的选择,也确实是正确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没有了要了解陆少骢的必要。

  别了别头发至耳后,阮舒扯开嘴角一抹淡笑:“三哥以后还是不要跟我说这些隐秘的事情了。我只和你签了一年的合同。你告诉我这么多,会让我觉得,合约结束的时候,同时也是我的死期。”

  傅令元定定地凝注她,沉默不语,如同被她说中了似的。

  阮舒心头悄然一个“咯噔”。

  傅令元显然察觉她一瞬间的警惕,轻笑出声:“傅太太又吓到了?”

  阮舒抿唇不答,眸光并未完全放下清冽。

  “我哪里舍得你死?”他带着茧子的手指充满狎昵地轻、抚她的脸颊,“为什么一定是死期,而不是另外一种情况?”

  阮舒极轻地蹙眉,已想到他所指的另外一种情况是永远留在他身边。心尖微颤,转瞬她重新笑开:“三哥,我胆子小,吓不起。”

  说着,她捋开他的手,继续自己的步伐。

  傅令元再度从身后拉回她。

  她的后背撞上他的胸膛。

  他的嘴唇若即若离地贴在她的后颈。

  “不要总想着一年后。先顾好当下。既然在我身边,就注定你没法只安缩在自己的角落里。有些事情你必须了解,才能保持警惕之心。”

  阮舒站定,保持背对着他的姿势,曼声问:“如果我现在就想过河拆桥呢?”

  “你很清楚不是么?已经迟了。”傅令元在她的后颈落下一个轻吻,“傅太太,保护好自己。你可以是我的软肋,但不要轻易成为我的累赘。”

  软肋和累赘,又有什么区别呢?在阮舒看来,只是前者比后者好听点罢了。若他真不想要累赘,从一开始就不该找来她放在自己身边。

  除非有必须放她在他身边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除了挡箭牌,她暂时想不出其他。

  手指缓缓地蜷缩,阮舒呼一口浊气:“谢三哥提醒。总而言之,我如今就是骑虎难下了呗。”

  她口吻笑意浓浓:“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大错特错。和三哥的这笔买卖,根本就是个坑。我却傻傻地跳进来了,还自以为亏本的是三哥你。”

  她依旧未转身,保持背对他的姿势,不愿意叫他看到她此刻眼底的冷寒,她也不愿意看到他的表情。

  他默了两秒,才不辨语气地说:“傅太太这样理解,也不算错。”

  阮舒自嘲地勾勾唇,一声不吭地走去书房。

  傅令元从她的背影收回视线,扫见餐桌上她没有完全收拾好的餐盒。空气里残留着先前汤粉里的肉沫香。

  他的唇线抿得直直的,转身走进卧室,紧闭房门。

  阮舒在书房呆到很晚。

  其实她就是想看个报表而已,但精力无法完全集中,全部的数字符号像漂浮在纸面上似的,定不下来,入不了眼。

  回到卧室时,屋里只在她那边的床头留了盏灯,不太亮,但足够照明的作用。

  傅令元仰面平躺在床上,双手搭在小腹处,睡觉姿势显得很有教养。

  阮舒盯着看了有一会儿,轻轻地爬上床,侧身躺好在自己这一半的床沿,然后伸手关掉灯。

  她以为他已经睡了,可不出两秒,他的手臂伸过来,箍住她的腰,将她捞到他的旁边,紧紧挨着他的身体。

  阮舒未挣扎,任由他捞,但她不主动湊。

  他也没说话要求她怎样,就如此,再无动静。

  阮舒便也闭眼。

  入眠。

  一夜同床共枕,各怀心思。

  隔天清晨,阮舒起床时,傅令元如前一天那般,依旧在睡。

  她也依旧不主动叫他,兀自洗漱后去上班。

  抵达公司,走进办公室时,冷不丁见一道陌生男人的背影晃动在她的大班桌前。

  阮舒本能地滞住身形。

  对方转过身来,亦被阮舒吓到,余悸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姐,你走路怎么都不带声儿的?很容易把人闹出心脏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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