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仙子
俗云艾旗招百福,蒲剑斩千邪。
平头小百姓没啥事儿不会捣腾这菖蒲,何况还捣碎了混着糯米食用。
二爷的老眸子一度紧致起来,忧心忡忡。
那虎子拿了两碗茶水,笑脸迎来。
“虎子,我问你,你家可养着阿猫阿狗”二爷正色道。
“没啊。”郭虎郁闷地晃晃脑袋。
“那这就怪了。”二爷专注地盯着屋里的柱子,那几根木柱子被爪子抓得一道道的,地上铺满了木屑,而且都是九成新的,被撩了一大圈。
“小七,咱们走”二爷喊道。
“唉二舅,七哥,我爹还没回来呢你们住几天吧”郭虎劝道。
这二爷吃了秤砣似的,头也不回,阴沉着脸说道“虎子,这几天你哪也别去,听见啥也没出门,记得用点烧酒擦胳膊,拿井水擦擦额头。”
我跟着二爷出去,抛下那个晕头闷脑的傻小子。
烧酒是用来舒筋活血的,井水擦额头,是拿来壮壮阳火,听二爷这语气,倒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小七,保不齐郭俊尸变了。”二爷说道。
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有这么邪乎
“糯米菖蒲浆,倒像是治尸毒的,郭俊是想抑制,但可惜爪子日长半寸,而且你闻着没有”
“啥”我不安地问道。
二爷伸出手指,只瞧见食指盖上粘着一丝黑乎乎的泥土。
“这是搁儿郭俊屋里发现的,是尸泥,一旦触到肌肤就会染上尸毒。”二爷解释道。
古人安葬先人为了防盗,往往会在尸体或坟墓里放置毒物或涂抹,这样会形成尸毒和墓毒。
这些有毒物质溢于地表,所导致的结果很可能是寸草不生。
而二爷也只是本着循医药理,初步判断那郭俊是中毒了,而且想必现在已经发作,奇痒难当。
“那咱么该怎么找他”我问道。
二爷眯着眼睛,也不说话,拿出咱走江湖的那套门面,撑开幌子,提笔写道专治皮肤发痒。
“走,大鱼会自己送上门的。”二爷说着,拿出虎撑,一路走一路摇。
我肩搭褡裢,随他身后,招摇过市。
但是很奇怪,今天村子的焦点并不是咱师徒俩,而是一个叫天仙子的。
那天仙子的行头跟我们并无二致,一幌一铃一褡裢,摆开一个小药摊,扯着嗓子就喊“小老儿路过贵宝地,身无分文,特此设下药摊,求个温饱,疑难杂症,歪风邪气,手到病除”
这天仙子剑眉丹凤眼,垂须八字胡,身穿蓝布衣,还被香火烫出了几个洞。
此时,药摊附近围满了人。
“这老道啊,是有真本事儿啊”一小老头瞪两眼珠子,眼神里充满了敬意。
“咋回事儿”另一老太问道。
“这老道其实昨天就来俺们村了。”那老头抖搂一下脸皮子说道“昨晚夜里,不是泼了场大雨么他就是顶着雨来的。”
“顶着雨”那老太被吸引住了。
“可不是,还打着蜡烛呢,那蜡烛也不知道啥做的,老玄乎了,淋着雨都不灭,这老道还就一步一挪的走来了,今儿早上才摆开药摊。”
我听了也觉着玄乎,水克火,五行相克,这是大自然规律,搁儿平时,风稍微大点,火就灭了,哪还亮得着。
“二爷,有这回事儿吗”我好奇地问道。
二爷莫名一笑,轻晃脑袋,继续听那些老乡说下去。
“唉不单这样”另一个婆子凑进来,显然也是那种哪热闹往哪头冒的心思。
“呦,王姨婆,你也来凑热闹啊”
原来那婆子就是被天赐那只小鬼天天“鬼敲门”的王姨婆。
王姨婆抬起一只眉眼,郑重其事地说道“那天仙子的本事儿,我可见得真真的”
“你是没吃零食,嘴皮子痒痒,话多吧”其中一老头嘲笑道。
那王姨婆顿时一脸骚红,但是也不气恼“哪有这回事儿,我说的可比那真金白银还真”
“不说这茬儿了,说说这天仙子咋回事儿”老头有些不耐烦。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那王姨婆立马进入了说书的状态。
话说,这挂钟岭的气候属六月旱,三冬寒。夏天暴热,冬天干冷,所以王姨婆的小孙女儿一到到冬天,双手总是冻伤,裂出一条条细细的血缝,土话称之为“冰口”。这冰口没有大的妨碍,但发作之时也不免又痒又痛,异常难受。
昨天傍晚,那老道突然出现在王姨婆家门口,只穿一件到处是破洞的蓝色棉衫,连袖子都没有了。
他径直走了进去,伸出双手,不卑不亢地问她孙女“小朋友,能不能讨一碗水解渴”
这王姨婆因信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