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仲夏夜(11)
还算是淡定的话,那么画上折枝现在已经脸色煞白双腿发软了。
因为在挂着那个和余念同一张脸的女鬼隔壁的树上,他还看见了自己的尸体,只不过跟余念那吊死鬼不一样的是,他这一具尸体明显是淹死的,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湿漉漉的,甚至还在滴滴答答的流淌着水珠,整个人都胀大了一杯不止,那张猪头一样的面孔上画上折枝本来还算大的眼睛已经被撑得知剩下一条缝隙了,不过就算是这样,那眼睛还没有合上。
此时此刻,画上折枝甚至看见了那双眼睛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那被泡的肿胀到已经发乌皮肤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乌黑色泽,他摆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胡萝卜一样粗壮的手指顿时弹跳了起来。
耳边响起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余念略微的调整了一下站姿,她朝着周围看了过去,却只看见,刚刚还算是清静的树林里面,竟然七七八八的在树上都挂上了不同的尸体,如果仔细的看过去,就能看到这些尸体正是在场的所有人,就连他们的衣服也是一模一样。
大概不会有比这个时候更加让人觉得惊恐的了。
一同出来参加试胆大会的所有nc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群自己的“尸体”里面乱窜。
余念收回了目光再次转过头朝着自己的尸体看过去,可是刚刚收回目光抬起眼睛,就看见了自己那张乌黑的,发青的,还拖着满满口水的连就凑在自己的面前,两张面孔之间的距离可能不到五公分,余念甚至能闻得到从对方的嘴里弥漫出来的腥臭的味道。
嘿嘿嘿嘿。
尖利的、妖娆的、九曲十八弯般的笑声就这样从她的嘴里流泻了出来,余念侧了侧耳朵,只觉得面前的尸体的声音跟自己的声音实在是太像,如果她要故弄玄虚的话,估计发出的也是这样的声音。
“来呀,快活啊”余念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那条长长的拖着的舌头也跟着灵巧了起来,它柔软的蠕动着,随着那马上就要贴向了余念的嘴唇,试图要往她的口腔里面钻。
“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来啊,我要让你知道快活。”就在对方的嘴唇马上就要贴在自己的唇上的时候,余念动了,她猛地朝着身后跳了过去,随着她的后跳的同时,只看见她的手一抬,正正的打在了女鬼的额头上,随后,她手上略微的用力,竟然将女鬼当成了一个支撑点,猛的一用力,整个人便离开了原地,纵出去了老远。
余念当然不可能空着手打在余念的额头上,事实上,按照这个副本的设定,副本里面鬼怪是可以攻击她的,但是她却不能够碰触得到对方,除非有特殊的道具。
就比如刚刚随着余念出手的时候贴在了对方额头上的那张驱邪符。
画上折枝只听到身边传来了一声“驱邪”,顿时身边竟然光芒大盛,那温暖的光一下子就驱散了身体上的寒冷,让他本来已经僵硬的四肢也恢复了原本的灵活,他甚至来不及去看那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就听到余念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再次响了起来。
“折枝过来”
就是这样轻轻巧巧的一声喊声,画上折枝却仿佛觉得自己魂魄都被再次灌注进了身体里面,他一下子从那种浑浑噩噩的惊慌中找到了原本的意识,而意识回笼的第一件事就是飞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命也不要的朝着余念的方向冲去。
而在画上折枝的身后,只看见那具泡的肿胀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树上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衣服的水滴渗出来,将所碰触的地面全部都打湿了。
此时此刻,这肿胀的尸体正在不断的朝着画上折枝爬过来,尖利的石头和树枝将已经泡得发亮的乌黑发青的皮肤刮破,从伤口里面不断的渗出了浓浓的,黏腻的液体,他张大了嘴,嘎嘎嘎的笑着“不要跑,你跑不了的,我好寂寞啊,过来陪我啊”
就在画上折枝冲到了余念身边的一瞬间,他就看见自己的头上猛地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环,光环的里面满满的渗满了淡蓝色的盈光,都不等画上折枝询问这是什么的时候,那盈光的光圈又在迅速的收缩,最后如同电流一样落在了自己身后的手弩上面。
“攻击他们。”余念说话的时候,镰刀已经持在了手里面,朝着那还在不断朝着他们两个人的面前涌动过来的“自己”冲了过去,画上折枝只能看见的是那镰刀上的蓝色盈光在墨黑的夜色中留下的点点淡蓝色的残影。
此时此刻,画上折枝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一片空白,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另外一个自己会朝着自己爬过来,更想不起来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诡异,他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样死死的盯着在树林里翻滚着,狞笑着的身体,他抬起了手中的手弩,朝着距离最近的自己连连的放出了一串箭矢。
箭矢没有穿过这些东西,而是稳稳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撩起了一片惊人的伤害。
画上折枝一片空白的脑袋似乎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始重新启用起来了,战斗的快感永远比鬼怪带来的惊悚恐怖更能控制人心,虽然内心深处还是对于这些东西恶心的不得了,还是对于这些东西恐惧的不得了,但是那一支支的箭镞扎在对方身上带起来的一片凄厉的叫声,还在地上翻滚的挣扎刺激着肾上腺素不断的分泌,激得画上折枝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刚刚还缠着自己的女鬼额头上因为被贴了一张驱邪符,她一时之间失去了攻击的能力,只能被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的绳子吊在原地不断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像是面团一样的柔软,如同麻花一样的盘过来盘过去,甩着那条乌黑发青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