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歹是正儿八经的夫妻,这房事上不能这么抻着,要不然时间长了,真怕被哪个小狐狸精钻了空子。

  可是,她又想起那天的事,以及萧战庭说的话。

  自己摆明了有那意思,他竟然无动于衷呢。

  抬起手来,摸摸脸,嗯,虽然眼角那里有了一点点细微纹路,可是皮肤还算紧致白净,若是哪天涂脂抹粉装扮装扮,假装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妇人也没人怀疑。

  至于身段嘛,她生来溜肩细腰,这些年操劳生计,身上没几两肉,如今绫罗绸缎裹上,竟然还能称得上窈窕动人。

  要不然罗六那人也不至于天天围着自己,恨不得把这一大家子儿女接过去一起过活啊,自己身上还是有男人可以贪图的美色的,即使那点美色眼瞅着入了秋。

  所以……自己如今打扮起来,并不差,怎么他就无动于衷呢?

  是看不上了,还是他真得身体有问题没兴致?

  萧杏花这些年混在市井,行事泼辣,该讲理的时候讲理,该不讲理的时候不讲理,到了关键时候拿着菜刀吓唬个流氓地痞这种事也干过,可以说她并不怕什么。豁出去一条命,她还怕什么?

  可是现在,她就是怕啊……

  罗六围在她身边转悠这些年,果子点心的没少往几个孩子嘴里送,可是她愣是没让罗六沾到几个便宜,为啥呢,还不是她怕啊。

  萧杏花揣着那包药,磨蹭来磨蹭去的,就是不敢上前。

  事到如今,她竟然怀念起原本那个铁蛋来了。

  以前的萧铁蛋都是怎么做的呢,他哪里管你愿意不愿意,想弄的时候,抱起来钻进槐树林里,摸一把干草铺地上直接就弄了。她害羞,也害怕,不让他弄,却根本拦不住他。

  痴痴地想了半响以前的事儿,萧杏花羞涩地捂上了脸:哎,羞煞老娘也!

  晋江侯府的小院里,大昭国独一份的女侯爷霍碧汀正在后院的花林下对月饮酒,旁边陪着的是多年生死之交正阳侯蔡起悦。

  蔡起悦慢吞吞地咽下一口酒:“碧汀,你也看到了,他那结发之妻没死,儿女也活着,他现在一家团聚,正是好的时候。你拼不过的。”

  “你这是要劝我放弃吗?”霍碧汀这个时候已经喝得大舌头了。

  “我干嘛要劝你放弃,再说我劝你放弃你会听吗?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免得耽搁了自己的终身。”

  “耽搁终身?我的终身不是已经耽搁了?我还有终身可耽搁吗?”霍碧汀猛地喝下一口酒,咬牙这么说道。

  “唉……碧汀,你别这样。”正阳侯也是无奈。

  “我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起悦,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更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能怎么想,不就是没想法吗?”

  “他没想法为什么不告诉我?!”霍碧汀忍不住低吼一声。

  “这……”正阳侯叹了口气:“可是他并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啊……从一开始我们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家里有妻儿。”

  霍碧汀听到这个,眼眸顿时黯淡了。

  是了……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的。

  许多年前,她女扮男装,入了军营,在小心翼翼的沉默,逐渐认识了身边那个比她更为沉默的少年。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她也更年轻,同属一个行伍,脏活累活,冲锋陷阵都是一起,慢慢地熟悉了。

  后来有一次,军需要去附近镇子上添置生药材,伙长派了她和他一起。路过街市的时候,恰好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卖些女子的脂粉钗黛,她不由多看了一眼。

  女扮男装入军营,便知道这一切注定和自己无缘。

  可是谁知道,他也停了下来,走过去,拿了一根银钗,问人家货郎价格。那个银钗卖得并不便宜,他还是买下来了。

  这让她有些吃惊,又有些期待。

  他平时发了军饷,很是节俭的,从不乱花。偶尔路过一些小镇小村,沿街那些小镇上会有一些流萤专过来寻这些军男子,因为知道他们发了军饷,又是出门在外的,那银子最是好赚。但是同袍们忍不住的,都过去了,其实不过是几十个铜板的事儿,好歹爽一会。

  一个伙里十个人,最好只剩下他和她没去。

  她是姑娘家,当然不能去。

  于是她就问他,为什么不去,他说没意思,不想花那个银子,银子攒着多好。

  他就是这么节俭的一个人儿,一个铜板都要收起来攒着,怎么如今舍得花银子买那银钗,这是送给哪家姑娘,还是说,自己平时露出了什么马脚,他注意到了自己看向那货郎担子的眼神?

  谁知道他却舔了舔唇,望着那银钗的眼神有着难得的温柔。

  “这是买给我家娘子的,你瞧,这钗子是银的,比自己用树根子做的木钗要好看多了。”他这么对她解释道。

  当时她听到这话,真是犹如晴天霹雳。

  其实他还年轻呢,还不到二十岁,不曾想,家里已经有了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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