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同甘共苦



  瞥见她脸颊上淡淡的酒窝,他知道她在偷笑,他又是一阵恼羞,但并没有发怒,而是将手中的野果放在口中,咬了一口。

  鲜甜的果汁溢满了整个口腔,流入喉咙,他忍不住又咬了两口,就像刚才她那样,很快将整个野果吞下。

  食尽天下山珍海味,他竟然觉得这小小的野果却是这样美味。他又不禁回想起几年前,他走投无路,半死不活的样子,每天不是靠野果就是剩饭剩菜度日,很难想象,他追求了几年的富贵荣华之后,又回到了这样的境地。也许老天爷是要他永远记住那些日子,一辈子不能忘。

  这一天的时间,说慢不慢,说快却也十分难熬。

  司行风一整天不说一句话,除了躺着,就只是对着那份名单发怔。夏品妤很忙碌,到处找吃的和晚上需要用的枯草柴火。到了傍晚的时候,差不多有半个山洞都堆着她捡来的枯草柴火。

  手上的伤口越来越严重,白天的时候,她拆开布条,掌心上一片模糊,咬着牙将手伸入山上流下的水中清洗,所谓十指连心,那锥心的疼痛让她有种想要撞向山石的冲动。

  她将火堆升好,将刚刚采来的野果又递至司行风的面前,其实本来可以挖一些笋子或者番薯,只是她的手心太疼了,只好继续摘一些野果。

  他接过野果,盯着她包扎着厚厚的手掌,沉默了一会儿。

  累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不一会儿,她便吃下了五六个。

  他皱着眉头瞥向她,看她吃得很急,便伸手将她刚要放入口中的野果夺了过来,道:“你饿死鬼投胎?”

  吃这么急,也不怕噎着。

  他将抢来的果子送入自己的口中,慢慢嚼咽。

  她怔了怔,难以置信,优雅如他,却像土匪一样从她的手中将果子抢了过去。

  “哦……那个……不用担心,野果还有很多,我再去摘。”她将衣兜里剩下不多的几个野果全给他,然后拍了拍手起身,去摘野果。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口中的野果,并没有方才那样鲜甜,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想过千种万种可能,却未能想过,这个女人不仅救了他,还这样贴心照顾他,而他,现下就跟废人一样,比六年前最落魄的时候更糟。

  他冷嗤。

  命运于他,永远都是不济。

  等了许久,不见她回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看着洞内燃起的火堆,他放下野果,费力地撑起身体,慢慢站立起来,刚走了一步,身体便有些摇摇欲坠。他顿了顿,慢慢地试着又挪了一步,尚可,就这样,摸着石壁,一步一挪,慢慢地挪到了洞口。

  洞外,天色已经渐渐暗沉。

  他嘟囔一声,正要挪出洞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便顿住脚步,身体连忙向回转。

  夏品妤捧着一兜野果回来,看见他倚在洞口,背对着她,便急道:“你怎么起来了?你的腿伤至少还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好,眼下最好别乱动,伤口再裂开的话,又要吃一次苦头。”她将野果放在一旁,便去扶他。

  “我没事。”他毫不留情地挥开,一瘸一拐地往走回。

  她跟着他,看着他吃力地走回休息的草堆处,慢慢地坐了下来。从头至尾,倔得不肯伸手让她帮忙。

  真是个任性的男人,任性的时候就像是个孩子。

  她抿着嘴唇,淡淡地弯起,然后走向他,在他的身旁坐下。她将新摘的野果递给他,很自然地道:“给你!”不再侯爷奴婢长短前后地叫着,感觉是轻松了些许。

  他并没有及时接过野果,双眸盯着她双手手掌上看了许久,抿了抿唇,忍不住问:“手怎么回事?”

  她的手上缠绕着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他这么一问,她下意识地缩回手,结巴着回答:“哦……没……没什么,可能是掉进济河的时候,水深流急,本能地想抓什么东西却又抓不住,然后割伤了手吧。”

  “我还以为你会说摘野果不小心割伤了。”他冷嗤一声,视线却是一直盯着她的双手,顿了顿,问道,“是因为我,你的手才被割伤的吗?”

  她咬了咬唇,抓起一个野果塞进嘴里,咀嚼,沉默以对。

  毫无预示,他抓过她的一只手,将裹着她掌的布条拆开,满目疮痍,触目惊心,一道道刮伤的血口渗出的血迹沾满了整个手掌心。

  他将她的手冷冷地往回一扔,道:“去擦药。”

  “嗯?”她先是一怔,后来才反应过来,道,“那瓶金创药,你还要用……”

  他打断她的话,“我不想明天后天都只能吃野果,如果你这双手,明天能挖出其他吃的东西来,那就不用浪费我的药。”他瞪了她一眼,便躺回草堆上,背对她。

  她低眉想了想,便出了山洞。

  绕到山洞的后方,借着从山里流下的清水,洗净了手上的血迹,这才回来。她从包袱里取出药瓶打开,一股子清香在鼻下散开,倒了些许药粉在掌心上,一点点抹开。慢慢地,一阵清凉的感觉从手掌心传来,十分舒服。上好了药,她又撕了一长条衣摆,将手掌心重新裹好,然后将药瓶放好。

  她看着他宽厚的后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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