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道高一尺

,这崔相定是要见的。走!”说着便起身,走了不到两步,经过夏品妤的面前,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给你三日,若是三日后你还穿着这身衣服,你以后都勿穿衣见人。”

  夏品妤先是一惊,然后脸颊微微一热,连忙应声,“是。”

  他勾了勾唇角,今日心情大好,大步走出听雨轩。

  就快要到正厅,司行风一改之前神清气爽的模样,以手握拳,捂着嘴连咳嗽几声,这才迈入正厅。

  崔征正喝着茶,听着咳嗽声,抬首便见司行风一副病蔫蔫的样子走入正厅。他仔细地打量着司行风,精神不济,脸色嘴唇苍白,眼窝深陷,尽显疲乏之容,于是笑道:“侯爷果然如传闻说的一样,这次风寒伤得颇重啊。看来老夫此次前来,带的一支千年人参有用处了。”

  随从立即将礼盒奉上,打开礼盒,里面摆放着一支粗壮的千年人参。

  司行风勾了勾唇角,看来这老匹夫为了来探探他的病是真是假,当真是下了血本了。

  他双手抱拳作揖,淡淡笑应,“多谢相爷在百忙之时还能得空来看望行风,行风感激不尽。这病来如山倒,都是难以预料的事。咳咳咳……”

  崔征嘴角一挑,皮笑肉不笑,“这年轻气盛,总以为有许多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其实不然。像我们这些老骨头,有自知之明,知道年纪大了,要多保重身体,只做力所能及的事,否则真的亏了身体,别说是千年人参,就算是太上老君的神丹妙药现世,也未必灵。侯爷现下可别自恃年轻,还是得保重好身体才对。咱们做臣子的,一切以王上和黎民百姓为重,倘若久病不愈,未能替王上排忧解难,那便是罪臣了。”

  这老匹夫若是开口不夹枪带棒,便不叫崔征。

  司行风佯装又咳了几声,道:“咳咳咳,相爷说的是。相爷老当益壮,行风自叹不如。听闻前阵子相爷新纳了两房小妾,司某若是到了相爷这年岁,还能像相爷这般健步如飞,气势如虹,便知足矣。”言语乍听称赞,实则更讽刺。

  整个京城,这是人都知道崔征妻妾成群,只可惜每房夫人生的都是女儿,老来无子孙继承家业,是崔征的一个心病。因此,即便是到了年过半百的岁数,依然不忘这香火之事。前阵子一口气娶了两房年轻貌美的小妾过门,成为整个京城街头巷尾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热衷的话题。如今两房小妾大腹便便,大伙儿都好奇这次是否能一举得男。

  司行风犀利的言语无疑是踩了崔征的痛处,当场一张老脸便挂了下来,尔后不久,却又冷笑一声,“想老当益壮并不难,难于年轻以色示人,身体亏空,老来悲哀。”

  举朝上下,王上偏爱平远侯爷已众所周知,就连每逢初五之夜司行风会在玉华殿内过夜,传闻更是神乎其神。

  崔征暗指他以色示人,司行风并未动怒,只是笑应,“恭祝相爷早日喜得贵子。”

  “天色不早,老夫也不宜久留。侯爷多多保重身体,万事有命方能享受。哼!”崔征有些恼羞地拂袖离去。

  司行风看着他的身影,唇角轻抬。

  万事有命方能享受?这是在暗示数月前的一场大雪中,他在城中街上遭人暗算的事么?人仰马翻,还真是差点小命不保。

  耿忠上前一步,道:“爷,当日行刺你的两名刺客,已证实是崔相门下,所使的长针,也查到出处。何以爷一直隐忍至今……”耿忠话只说了一半便顿住没再往下讲。

  司行风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道:“但凭几根长针还不能证明什么,两名刺客证实了身份,也未必是他指使,若真是他指使,他亦可杀人灭口,打造长针的地方亦可灭门,若是急于这一时,只会打草惊蛇。况且那次,主使之人并不是真想要我的命,只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而已。”

  耿忠皱了皱眉,道:“属下愚钝,但属下知道,两个月前岱山发现废弃的兵器铸窑,还有一大片被私挖的矿山。我记得当时您向王上力荐开荒一事,便遭崔相为首的一派官员极力反对。而就在前几日,居大人在岱山以北的地方遇袭,太守阎琨的人却突然带兵解救,乱匪逃了,抓住的两名却是无一活口,说是自尽身亡。再则,早在去年便收到消息说,我白虎国北部与朱雀国边境常常有兵器私自交易,负责交易的刚好是崔相的人,但后来都离奇死亡。”

  司行风点了点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所以我说了要以静制动。我这几日病重,也难为他们连个安稳觉都没睡好。”

  “崔相与阎琨的人多次探望,是在时刻防范着。”

  “这事你继续跟着,迟早一天,都得解决。太子若不是太子,那也只能是王上,只要有我活着一日,谁也别想动太子的地位。”

  “属下遵命。”

  “唔,好几日没有见着那小家伙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调皮了。”

  “据万的公公们说,太子得知您病重,本想过来探望,只是怕学业未完成,您见了又要说教,便忍着没过来了。”

  司行风浅浅笑了起来,脸部线条柔和,只要一想到那小家伙,再坏的心情也会变好。

  这时,关群进来,见司行风转身看他,便问道:“爷,此去金碧皇朝的事已安排妥当,七日后便可出发。”

  “七日?七日太久了,三日之后可否起程?”时间拖得越久,越是夜长梦多。他不想再等了,几年前的噩梦,他要提早一些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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