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96

r />   于是趁热打铁,募集了大批军饷和兵马,举倾国之力在卫州设防,摆明了成败在此一举。

  敌方“众志成城”,又占着地利之便,赵靖两军久攻不下,便显出了一些疲态。

  算起来,从赵佑熙率军渡江北上,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始终是那支队伍,敌方则且战且退,不时补充新鲜兵源。人的体力和耐力是有限的,再勇武,也只是血肉之躯,谁都不是永动型的战争机器。

  如果这个时侯能打个大胜仗,将士们一兴奋,兴许能一鼓作气打到上京去,把梁孝帝从宝座上揪下来。可现在他们面对的阻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长期相持,会让他们精疲力竭,等把最后一点干劲也耗完,就很不妙了。自古疲兵易败,像他们这种孤军深入的,只会越拖越疲,越拖越危险。

  俞宛秋打量着身边陷入沉思的人,他又连着好几个晚上没回来歇息了,一向有洁癖的他,哪里受得了长期在军帐中作息,不禁心疼地说:“你嘴上都起燎泡了。”

  “天热,上火了”,赵佑熙这样解释。今早就有人向他说起这话,并劝他出营散散心,大伙儿都知道,他分明是没休息好,着急上火。

  这时谢长安已经带着人走了回来,向他摇摇头。刚才他已经想了各种办法,实在不能通过,别说骑马,就是光人,走到中途都得侧着身子,要遇到个胖子,非卡在里面不可。

  “算了,回去吧。”抱着妻子坐在马上,离开那片山谷时,赵佑熙没有回头,不能过骑兵,就算步兵能过去又怎样?没有骑兵在前面冲锋陷阵,步兵去了只会送死。

  “太子殿下,靖帝陛下带着人来了”,行馆的红墙绿瓦尚在望,就有人远远地迎上来禀报。

  “他又来干什么?”赵佑熙一脸的不耐烦,嘴上的燎泡好像破了,痛得人心烦意乱。

  这话叫手下人怎么答,只能诺诺地陪着笑,小心翼翼地接过马缰,就怕一不小心惹火上身。

  俞宛秋本想悄悄从院墙边的游廊穿过去,才跨上台阶,梁瑾瑜就主人似地走出来,神气活现地摇着羽毛扇说:“贤伉俪好雅兴,如此局势下,太子殿下还能镇定若此,真乃大将之风也”

  赵佑熙不咸不淡地回他:“再镇定也不若陛下,这个时侯还能到处串门子。”

  梁瑾瑜笑得好无辜:“朕这不是来找殿下问计了么?”

  赵佑熙拱拱手:“不敢,陛下的心计智谋,世所罕见。”谁能比你更奸诈。

  梁瑾瑜亦把羽毛扇高举至胸前,俯谦逊道:“一人智短,两人智长。”

  赵佑熙轻哂:“都说陛下治军严谨,令出如山,千百万军有如一人,看来传言非虚。”

  ,你自己军营里那碰头磕脑的难道都不是人,要跑到我这里来找“第二人”跟你“智长”?

  眼见唇枪舌剑愈演愈烈,已经避到后厅的俞宛秋只得出来打圆场:“请靖帝陛下到荷池边的水亭就坐,那里凉快,妾已派人备好茶水瓜果。”

  不管他们互相的观感如何,既然来了,就少不得协商一番,再没有比四面空敞的水亭更适合做密谈场所了。

  梁瑾瑜脸上的笑容顿时比雨后的阳光还温暖迷人:“多谢,太子妃殿下总是这般热情周到,每每叫瑾瑜感怀于心。”

  俞宛秋仿佛听见了磨牙声,不看都知道自家那口子的脸有多黑,这孩子,就是沉不住气,天生的冲动型体质,当多少年统帅也改不了。梁瑾瑜呢,又是邪神转世,偏爱恶趣味,别人越生气,他越得意。这两人,最好是一辈子不见,偏偏为了国家大计,不得不常常碰面,相看两厌——不,真正厌的只有她可怜的夫君一人,梁瑾瑜分明乐在其中。

  他们在水亭一直谈到暮色四合,晚饭时,牟翊带着几个人从军营赶过来,饭后继续挑灯夜谈。

  俞宛秋在房里等到深夜,快天亮时才渐有睡意。朦胧的梦境中,只见胖乎乎的孩子摇摇晃晃地朝她走来,她惊喜地蹲下身,把孩子抱了个满怀——咦,不对啊,这明明是大人,而且气息那么熟悉。

  她挣开眼,对上一双隐有血丝的眼眸,疲倦地对她笑着说:“这几天你别出门,在屋里好好休息,我们很快就要拔营回家了。”

  “回家?”她不是喜,而是惊。

  “嗯,你接着睡,我马上就要走,牟先生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有很多事情要重新安排。”

  俞宛秋没再说什么,如果这就是昨晚商谈的结果,他们肯定有充足的理由。

  “有什么疑问,等我回来再分析给你听。”赵佑熙依恋地抚着她的脸。

  “没什么疑问”,她握住那只手,“我只知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乖,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尧儿了,你高兴吗?”

  “当然,我高兴极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突然撤军,她都是最激动的那一个,哪里还睡得着?在行馆里陀螺似地转了几天,终于等来了开拔的日子。

  数日后的深宵,无心睡眠的她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轻轻推开卧室的窗子,夏夜星光下,一带澄江如练,隐隐可见对岸的灯火。

  那是南都的灯火。

  忽然之间,俞宛秋觉得鼻酸起来。穿越过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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