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圆满》(十)

下来了,问谢兰生:“你多大?”

  谢兰生答:“我26。”

  “我28!”对方说,“以后叫我‘白姐’就好!”

  谢兰生先呆了呆,一秒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他们的说法,便笑了:“那就谢谢白姐了!”

  “嗯~不客气~”

  之后,白姐带着谢兰生跟其他的人也聊了聊,搜集到了更多东西。他又去跟白姐等人也不认识的人搭讪,中间也被别人搭讪过,一直说到晚上十点才带着本子离开酒吧。

  幸好没有遇到警察。

  谢兰生没告诉莘野他到酒吧采访来了,此时也不着急回去,而是沿着大路行走。

  他回想着自己刚才在酒吧里听到的话,发现,那些人,与平常人有着一样的欲,一样的爱,一样的悲喜。

  甚至说,因为边缘,同类难求,他们有着更激烈的欲,更激烈的爱,更激烈的悲喜。

  谢兰生是当导演的。导演都对人的本能、人的爱、欲情有独钟,他默默地咂摸起来。

  直到时间实在晚了谢兰生才回去睡觉。

  …………

  翌日北京下了秋雨。

  已经看过天气预报的谢兰生带着剧组出去拍摄《圆满》当中才宽郎英最初相识的那场戏。才宽郎英是在一个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认识彼此的,而10月的雨天已经不能说是非常多了,平均一年就五六场,兰生担心21号正式开机之后的一两场都不合适,于是,他一看到这个天气就拉剧组出去拍摄了。

  祁勇时差没调过来,只睡着了三个小时,却也只能挂着两只大黑眼圈出发了。

  在《圆满》中,1990年,主角才宽听人说过最著名的“同志公园”,可他知道别人去那目的都是发泄欲-望,十分厌恶,敬而远之,然而却在某个雨天魔怔般地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某个男人也是只想遇到爱的人,不想别的。

  而另个主角郎英本意其实不是去“据点”的。他也是个男同志,可一直在苦苦压抑。这天,出门的他为抄近路两次经过东单公园,却总是能遥遥看见一个细瘦的身影。那人撑着一把白伞,站在公园的亭台前,落寞、寂寥。

  因为两次经过公园至少相隔两个小时,郎英有些担心,也有些好奇,便走过去。

  开拍了。

  由于再次招募过后还是没有合适演员,兰生只能自己上了,演才宽。

  剧组场记拿着板子一声大喊:“11场1a镜!action!”今天有雨,他必须要大声儿喊。谢导说了,在吵闹的地方就大点声儿,在安静的地方就小点声儿,别吓着演员。

  谢兰生在亭前站着。

  莘野打伞缓缓走去。

  而当莘野到亭台下时,镜头转为背对着他。谢兰生是撑的白伞,而莘野是撑的红伞,随着莘野踏上台阶,谢兰生的白色雨伞逐渐逐渐被遮住了,越露越少,最后不见,同时,从这新的角度,观众可以发现才宽身后多了一片枫树,两边都是红的枫叶,才宽整个被红色包围,这象征着,才宽本来苍白的心被染上了绮丽的色彩。

  “郎英”终在“才宽”面前站定,楼梯作为他们之间的障碍物不复存在。

  “郎英”开口问:“你……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你难道是在等着谁吗?”

  “对。”“才宽”抬眸看着对方,眼睛里面流光溢彩,答:“我不知道……我等到了吗?”

  到这儿,一镜结束,执行导演于千子说:“好!perfect!”

  谢兰生也感觉不错,道:“ok,下一镜。动作快点儿,不然雨势有变化了,就显得假了。”

  于千子:“嗨,知道!”

  又拍摄了两段对话后,“才宽”“郎英”肩并肩地走在公园的大道上。

  一把白伞,一把红伞,才宽问郎英:“你在哪儿上班的呢?”

  郎英答了,又问回去。说着说着,才宽把他的伞收起,拖在地上,两人共打一把雨伞。这段最后,才宽鼓起所有勇气,说:“下个星期咱们可以再见一面好好聊聊。”

  郎英明显有些犹豫,可是看着清丽的脸,他的内心终究还是无法拒绝,舔舔下唇,说:“好。”

  于千子又喊:“ok!cut!谢导牛逼!真的巨牛逼!”

  “真的吗?”

  兰生因为急着去跟于千子聊拍摄效果脚下步子大了点儿,莘野见了,把伞一倾,几乎都罩在兰生那边,自己身上渐渐湿了。

  可谢兰生没太发现,心里单单只想着《圆满》。

  直到确认没问题了,带大家回宾馆了,他才在最后跟莘野聊完剧本后猛地发现对方身上的白衬衫已经湿透了。

  他怔怔地看着对方。

  莘野此时头发微乱,被他向后撩过两把。

  白色衬衫全都湿了,紧紧裹在他的身上,箍出整个上身线条。它早已经变得半透,一条一条褶皱中间隐隐露出肉-体颜色,年轻、强壮、肌肉结实、富有弹性。莘大影帝皮囊极好,两边肩头又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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