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震旦的另一面真实
裘正仁此人颇为老道,回避了他属于哪个组织,却以商人面对客户的姿态,回应了高德宣称的“看看进展”这个要求。
问题是高德这边还在迷雾中摸象呢,哪知道他这有什么“材料”?
不过高德可以确定一点,铜鼓山矿场即便不是暗手血塔的直属产业,也与暗手血塔有密切关系。
暗手血塔的产业可不仅限于中京,原本在灰境里出入的无数魔人,也只有很小一部分在中京活动。楚娘子经营了数百年,地方上必然遍布成员和产业。只是相对中京这个枢纽而言,地方成员与产业必然低级得多。
暗手血塔的核心是大明官僚,能在兵部直属矿场里破例多年主持事务的官员,不太可能避开暗手血塔的视线,或者就是借助了暗手血塔的力量才做到的。
所以裘正仁口中的“大人”,多半正是指暗手血塔。至于“东家”,高德觉得应该是血塔会。血塔会是暗手渐渐催生而起的,到后来纳入了太多魔人势力,以至于暗手都失去了绝对主导的地位。而血塔会的核心正是商人,不是海塔会那边的海商,而是事业根植于震旦的商人。
确定了这一点,裘正仁这副似硬实软的姿态就好理解了。
这家伙正在心慌吧,之前他应该是与某个暗腕单线联系,现在不仅联系不到暗腕,连暗手血塔都被烧了,根本进不了灰境。
现在他应该在为前程担忧,一心分作三瓣。一瓣希望重新找到组织,一瓣在寻找血塔会或者海塔会的关系,还有一瓣该是自己创业的野心。高德既然不明示身份并且得到验证,他自然难以确定把哪瓣心拿出来展示立场。
不过想得再清楚,拿不出有力证据,只靠蛮力未必能让他吐露实情。
高德正在踌躇,兜帽被毛豆豆轻轻扯了扯。转头看她在背后握手成拳微微晃了晃,那是直接动手的意思,不由失笑。
“不必急躁,“这个施加压力的好机会,他装模作样的对毛豆豆说:“裘主事这是谨慎,没见着信证自然会守口如瓶? 这反倒证明了他还是可信的,你说是吧?”
最后是问裘正仁,这家伙顿时放低姿态? 低眉顺眼的笑道:“多谢上差体谅? 眼下形势纷乱? 鄙人不得不多点心眼。”
“我想你不会弄出他人可以肉眼看到的清单,”高德乍着胆子继续摸,“而且事情终究得眼见为实? 你带我去看看那些东西。”
“这个……”裘正仁有些为难? “这么晚了,一时难以安排啊。”
这是要拖时间找人求证身份,? 同时呼叫援手的节奏。
高德还真有些想动手了? 转念又忍住了。这里终究是对方的地盘? 他终究也是紫绡而不是本尊? 能不动手最好。
“看来不让你看看信物你是不会相信了? ”高德叹气? “可惜魔塔溃灭,灰境封闭,人也抓的抓逃的逃,拿不出什么东西让你相信。”
他操纵紫绡站了起来,吩咐毛豆豆:“退后? 注意点。”
这时候要警示毛豆豆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信任她。
以意念沉入紫绡心灵? 将孽魔纳扎斯手办的力量激发出来? 道道肉眼可见的紫光喷发而出,转瞬编织出半透明虚影裹在紫绡身体上。那是头高大而雄壮的恶魔,头不就是玩物么?”
这是……女皇!?
高德的意识如洪流般灌入紫绡体内,将她的心灵紧紧包裹,紫绡就如琥珀中的虫子般瞬间失去意念,从身体到感知的各处细节完全被高德控制。
怒涛在高德心中翻腾,这个家伙竟然画女皇的春宫图!
对女皇他当然不如对小丽那么关切,不过终究是发薪水的老板,还是个愿为守护大明献出青春乃至一生的美丽少女,高德是很钦佩加尊敬的。别说画春宫图,就是骂她几句重的,在高德看来都是有罪。
这个裘正仁,名字取得不好啊,你这是要求仁得仁了。
高德尽力平复心绪,重点还不是春宫图,而是这画很古怪。
“这个也能卖?”他终于忍不住问:“谁会买呢?”
“大人看来不熟悉我们这些小生意啊,”裘正仁已不怀疑高德身份,“作画的颜料就是我们这产的,黑是魔人发灰,红是魔人心血。用这些颜料所做的魔画,有动人心魄之力,是文人墨客、清流名士修心养性必备的雅物。”
魔画……修身养性……
高德随口嘀咕着,完全是真心之语:“我在中京可没怎么见过。”
“中京嘛,有羽林卫有刑天,大家面上得守规矩,”裘正仁有了优越感,中气也足了:“地方上就没那么多管束了。何况中京那的凡俗之气太重,雅士们更喜欢隐于山林。当然面上大家也不会直接叫魔画,而是叫……灵画,寓意画中有灵。”
“尊者也别误会了,小人只是卖材料的,与那些雅人并不是同类。我们的材料既可以作画,也能作器物,事实上后者的买家更多。画画也只是小人用来怡情的,用的也是边角料。小人画工粗浅尚未入门,就卖给那些附庸风雅其实不懂画的乡下员外。”
“对了,下面人应该准备好了,”裘正仁请道:“尊者方便的话就随小人下去看看。”
高德大致明白所谓的材料是什么了,他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