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浴火(四)

我就不能来阻挡阻挡。嫌你师兄没本事是不,

  告诉你,当年师兄可是号称射、御双绝!”

  “射御双绝”,跟在郭璞身后的士兵小声议论,“没看出来啊,这老书呆还

  会骑马,以前真小瞧了他”。

  这老家伙,又犯神经了。郭璞被白正气得哭笑不得,打着哈哈敷衍道:“师

  兄,这天气冷,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回报馆写写文章,鼓舞鼓舞士气为好。战

  场上哪里能用您啊,您上了战场,那年青人们地脸向哪放”?

  “我这么大年纪,人家老将黄忠七十岁仍然上马抡刀,我比他老吗”?白正

  白德馨最烦人家说他老,脾气一上来,嗓门也跟着提高,“我老,你比我年青多

  少。我还真不信这个邪。我问你,我是北平人不,是,我就有资格在城头上站。

  今晚,我就在城头站上一晚,看谁还敢笑老夫年龄大”!说罢,绕过郭璞,挑着

  灯笼就向城头走。

  “得了,得,师兄,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郭璞还真拿白老夫子没办

  法,一边打躬作揖陪不是,一边低声劝道:“师兄,抡刀动枪的,哪里用得着您

  地大驾。您既然来了,就跟我到中军大殿去,凭您的大笔帮我鼓舞鼓舞士气。您

  听听,这四面的歌声……”。

  白正摘下斗篷上的帽子,凝神细听。时断时续的歌声飘进他地耳朵。“岂曰

  无衣,与子同袍……”。歌声没有震北军当年唱出的雄壮,在雪夜中听起来却别

  俱一番凄凉。让人心里冷冷的,鼻子跟着发酸。

  “这是韩信当年亥下战项羽之计啊,怪不得咱自卫军士气低落。当年天下七

  军地军歌,听着这歌声,谁忍心对自己的袍泽下手。李景隆,够毒,想得出用这

  一招来瓦解你的军心。当时南北对峙时,他们怎么就不想想用战争之外的方法解

  决。打起来了,军歌就唱上了。郭大人,你是得跟将士们说说为何而战了,人家

  站了大义的名分。咱们怎么看说都像叛军。清君侧,这理由鬼才信……”。老白

  正忧心忡忡地说。

  “是啊,这些年,北方各地对皇权本来就看得极淡。无论燕王称帝,还是清

  君侧,恐怕都不能让人心服。所以我才打出自卫的旗号,但自卫,仅仅对北方六

  省有号召力,对其余各地,恐怕没什么影响。打到最后,还是我们北六省以一隅

  敌全国。师兄,你读了那么多书,是不是出面写份檄文什么的。驳一驳方孝儒那

  支巨笔。他在讨逆檄文上那么一忽悠,仿佛抢了我们的家产。朝廷也站理。再加

  上李景隆这四面军歌,真……”。

  “这事儿,我帮不上忙。我能想到最好地旗号,就是一个国家之内的矛盾冲

  突,再谈不拢也不能*战争来解决。谈不拢就打,那几十年后哪个封疆大吏手中

  兵强了,找个由头,是不是要再打一次。这么打下去,随便从圣人经典里挑出句

  话来,也可以成为开战的理由。我看,咱们这次要是想与南方在法理上掰出个是

  非对错来,你还是找老吴思焓去。这家伙研究了一辈子律法,如果他从律法上否

  决了朝廷的作为,我们起兵也就名正言顺了,对天下英雄也更有号召力。像曹振

  和徐辉祖这些举棋不定者,才会真心支持我们”!老夫子白正难得谦虚一次,推

  荐前前前大理寺正卿吴思焓来解决这个难题。

  “吴思焓,我怎么把这个老家伙给忘了”,听到吴思焓地名字,布政使郭璞

  眼前猛然一亮,对了,有这个打官司的老手坐镇,还愁找不出个合适的道理来吗。

  “郭大人,我看眼下还是不要主动出击,拖住李景隆为妙。副帅耿柄文每战

  必胜,李景隆却丧师辱国,时间长了,他们将帅未必不生嫌隙。”老白正从胸口

  中郑重其事地掏出一份带着体温的策书,放到郭璞手里。“我不懂兵,却也学着

  当年地郭奉孝,写了份十胜十败之策,说得是李景隆必败,自卫军必胜,你拿去

  给将士们看看,也许能鼓舞一下士气”!

  “景隆为将政令不修,纪律不整,上下异心,死生离志,败一也;今北地早

  寒,南卒衣褐者少,披触霜雪,手足皲瘃,甚有堕指之患,况马无宿稿,士无赢

  粮,败二也;不量险易,深入趋利,败三也;贪而不止,智信不足,气盈而愎,

  仁勇俱无,威令不行,三军易挠,败四也;部曲喧哗,金鼓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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