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忠魂(七)
的五指,摇摇头,拉着晴儿沿一条向西的山路缓缓前行。
“高,阿,阿爷,无论你是哪一族,在我们哥儿几个眼里,你都是响当当的
汉子!”镖师李亮插刀于地,对着高德勇的背影拱手施礼,“阿爷,咱们后会有
期!”
“后会有期”,晴儿回转身,代替高德勇向大伙还礼,“李爷,其实你们那
边的人在我眼里,什么蒙古人,汉人,河南人,北平人,压根没太大区别。差别
都是你们自己分的,我们老家,凡是亦力八里以东,都叫拆那!”
没有马,眼前只有向西南翻过山丹岭外伊犁山一部,前往托尔马克伏
龙芝才是正途。高德勇与晴儿互相搀扶着,与黑暗中蹒跚前行。与大伙儿一块
向东不可能,那样做只会连累大伙。胖子的目标太明显,无论穿上什么衣服,单
凭这付身材,沿途军队一眼就能认出此人是通缉令上犯下弥天大罪的阿尔斯楞,
所以向西走也许还行得通,帖木儿这次倾巢东进,后路人手不足,西边诸城的防
备必然会出现疏漏。而山丹岭山高林密,没有猎犬协助,追兵很难发现潜逃者的
踪迹。
三天,我只需要三天,帖木儿急于东进。他没有三天的功夫来跟我耗。高德
勇祈祷着,向所有能想起来的漫天神佛许愿。前面的路越来越艰难。腿上中的流
弹无法取出,时间长了,每走一步都刀割一样的疼。初冬的山风下,俏晴儿的面
孔也变了颜色,殷红中慢慢透出些青紫。
黎明来临。太阳追着旅人的脚步跃过头顶,然后再一次慢慢向山丹岭后坠去。
傍晚十分,第一天在平静中渡过,高德勇拉着晴儿找条结了冰的山溪边坐下,根
据冰面的颜色判断出水的深度,搬来几块石头,找了个颜色较深的冰面搭了个防
风灶。拣来干柴,点了把火,淡淡炊烟袅袅娜娜。混迹于苍茫的暮色中。
“胖子,你怎么在冰面上升火”,晴儿蹲在火边撮着双手,满眼迷惑。当年
高德勇给她聘请的男女老师教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武功,会计和媚术,可从
来没人教过她在野外如何生存。
高德勇坐在一块烤热了的石头上面,屁股底下传来的温暖让腿部伤口的痛楚
减轻了些。忍着疼痛,呲牙咧嘴地笑道:“你那些师父没教过你吧,别着急问,
等一会,我给你变个戏法瞧瞧,保证你看了还想看!”
“吹牛”,晴儿笑着啐了一口,转过身,从贴身衣服上扯下一块绸布,包了
块冰,在火上烤化,烤暖,拧得半干,用它轻轻擦去高德勇脸上的血迹。抬起嘴
唇在满是风霜的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复借着绸布上剩余的水份在自己脸上胡乱
抹了两把。洗去风尘,烤暖风寒,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再次出现于高德勇面前。
高德勇对着眼前这张自己熟悉到无法再熟悉的俏面楞了楞,心头又是一荡。
危机四伏,不敢胡闹,俯下身子听了听冰面下的动静,笑道:“时候差不多了,
瞧着,老夫的戏法开始。”说罢,用树枝将石头与火灶挪出半米,抽出软剑在冰
面上划了个圈子,用剑柄轻轻一敲,一块直径尺把长的圆冰缓缓落入水中。
水下的鱼儿感受到了冰面的温度变化,本来就已经躁动不已,猛然间被风一
吹,神志不清,接二连三从水中跳了出来,噼里啪啦落到冰上,用尾巴与鳍拼命
敲打冰面。
俏晴儿看得一双美目几乎从眼眶中落下,站起身子,蹦蹦跳跳帮助高德勇将
鱼从冰面上拾起,用树枝穿了置于火上,片刻功夫,二人已经闻到了烤熟了的鱼
脂香味。
“行了,这山上溪流众多,不必多杀”,高德勇大发慈悲地用树枝盖住了冰
窟窿。从靴腰中拔出贴身短刃,在冰上来回蹭了几下,擦洗干净,接过晴儿递来
的烤鱼,用刀子划出内脏,又递回晴儿手里。
一日夜水米没沾,二人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顾不上缺盐少油,也顾不上斯
文,你来我往,片刻功夫,风卷残云般将烤鱼吃了个干干净净。
“胖子,看不出你还会这手,跟谁学的。你的腿伤要不要紧,要不要我帮着
重新包扎一下”。吃饱了饭,肚子有了暖意,晴儿的思维也活跃起来,两只眼睛
在暮色中如星辰般闪亮。
“跟我老爹学的,他是小本行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