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76

sp;他说:“我要对你负责。”

  陆难的手指顺势向下,多捏了两下。

  “好。”

  声音里带着很浅的笑意。

  陆难把人洗干净之后就将人从圆池里捞了起来,抱到了一旁的躺椅上。

  林与鹤的话却还没说完。

  他的声调低了下来。

  “还有,我要和你道歉。”

  陆难随意围了条浴巾,接过人手中的毛巾帮他擦起了头发。

  “为什么?”

  林与鹤的声音被毛巾遮住了一点,闷闷的。

  “对不起,忘了你。”

  陆难的动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继续,直到把头发擦得半干才停下。

  他将毛巾拿开,单膝向下半蹲在林与鹤面前,捏住男孩的下巴抬了起来。

  林与鹤的眼眶有一点红,眼睛也湿漉漉的,看起来有点可怜。

  酒精让他坦诚,也让他更敏感。

  陆难按着他的后颈压下来,在他唇边轻吻了一下。

  “不怪你,”陆难看着他,说,“是我的错。”

  林与鹤有一点茫然:“为什么这么说?”

  “不是因为我发烧才把忘了哥哥吗?”

  陆难缓慢地换了口气,说:“你发烧的时候,没有忘记我。”

  林与鹤愣了:“……?”

  他的思维本就不太清醒,现在就更迷糊了。

  “我回来过,翻.墙过去在窗户悄悄看你。”陆难说,“当时你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却还一直在做噩梦,哭着喊我的名字,说要去救哥哥。”

  “之后医生给你换了药,加了安定,你才勉强能睡着,但情况还是很不好。”

  他抬手,握住了林与鹤放在膝上的手指。

  “为了让你睡得安慰一点,家里把你的抱枕拿了过去,可你看见了抱枕背面的隼,就又开始哭。家里人没办法,只能尽量不让你接触和我有关的东西。”

  所以后来陆难的痕迹才会消失得那么彻底。

  陆难也无法久留,免得再给林与鹤带来灾.祸。在不得不离开之前,他趁夜翻窗进了林与鹤的病房,握住了再度被噩梦惊醒的男孩的冰凉苍白的手指。

  “我没事。”

  陆难轻轻捂住了男孩惊喜的低呼,望见了对方瞬间亮起的眼睛。

  那漂亮的光芒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成了他唯一的光。

  “我要去做一项很难的作业。”

  他告诉林与鹤。

  “要保密。你自己也要把见过我的事藏在心里,保护好自己。”

  他带给林与鹤的只有血腥和灾.祸,记住他不会有任何好处,还会有无尽的苦恼和等不到的煎熬。

  所以他反复地向林与鹤强调、按时,不要提,不要想,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别再思考交集。

  “等我们各自完成作业,就可以再见面了。”

  陆难这么说着,想得却是再不相见。

  灾星离远。

  林与鹤烧得太严重,小孩子的意识本就不坚定,加以暗示便能引导,陆难其实也没有几成把握,但后来再见林与鹤时,他就发现对方真的彻彻底底地忘了自己。

  他天生感情冷淡,少有波澜,那一刻却情绪翻涌,复杂到难以形容。

  林与鹤是太相信他,牢牢记住了他说过的“忘记我,我才能安全完成作业”,才会那么彻底地忘记了陆难。

  所以陆难必须要和林与鹤解释清楚。

  “是我的缘故。”

  他吻了吻林与鹤的指尖。

  “你忘记我是因为喜欢我。”

  林与鹤安静了好久,才动了动指尖。

  他轻声问。

  “因为我想保护你吗?”

  陆难点头:“对。”

  林与鹤又沉默了一会儿,问。

  “那哥哥呢?”

  他完全没有一点因为陆难随意将意愿强加给他而产生的不满,最先考虑的问题却是——

  “我忘记了你,你会难过吗?”

  很多时候,忘记的人更幸福,被留下的人反而更痛苦。

  陆难也坦然地回答了他。

  “会。”

  “我一直在想你,惦念你。”

  “所以后来即使骗你,也想要和你结婚。”

  “没有骗我。”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