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0

所以就在四环的车站附近找个地方吃一顿,吃完就匆匆离开了。

  怕让吴欣发现。

  车站在西,燕城大学在东,隔了一整座城。燕城交通又是出了名的堵,有时候林父回程的高铁都到站下车了,林与鹤还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

  林与鹤垂着眼,没应答。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林父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林父愣了一下,匆忙把电话按掉了。

  林与鹤没抬头,说:“您有事就接吧。”

  “没事没事,”林父忙摆手,“今天这顿饭就是咱们爷儿俩的时间,天大的事也不接了。”

  他还把手机拿了出来,特意在林与鹤面前关了机。

  “关掉了,关掉了。”

  林父说完就小心地观察起林与鹤的神情,似乎生怕他会生气。但林与鹤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林父后知后觉地发现,没表情其实比生气更让人害怕。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掌,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只好岔开话题说起了其他的。幸好林与鹤看起来也怎么生气,偶尔还会回应几句。

  林父的心这才放下了一点,继续热情地聊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见气氛正好,林父就提出了要送林与鹤回去。

  他这次要在燕城待几天处理业务,因此就开了一辆车过来。

  晚饭聊了这么久,等回去的路上再相处一下,说不定就能缓和更多一点。林父想着,正要拿车钥匙去开车,却听林与鹤道。

  “我自己回去就好。”

  林父坚持:“我送你吧,鹤鹤,晚上这么冷……”

  林与鹤:“不用。”

  见他转身就要走,林父忙想拉他,却听见了另一个声音:“林先生?”

  林父回头,一个身穿白色棉裙的女士正缓步走过来,温声问:“您是怎么了?刚刚打电话没有接,后来还关机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父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朝白裙女士点点头,道:“没事,我来陪我儿子吃顿饭。”

  他又给林与鹤解释:“这是我的客户,白女士。”

  林与鹤:“您忙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就没再停留,直接离开了。

  有客户在,林父也没能再来追他。走出几步,林与鹤还能听见两人交谈的声音。

  那位白女士说:“您家里不是女儿吗?”

  林与鹤拉了拉围巾,系好。

  头也没回地走了。

  餐厅离学校不远,林与鹤先回了一趟学校拿书包。刚到学校不久,他就接到了耿芝的电话。

  耿芝的消息也很灵通。

  “你爸来找你了?”

  “嗯。”

  耿芝问:“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林与鹤说,“吃了顿饭,我就回来了。”

  耿芝顿了一下,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林与鹤却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说:“没事,耿哥,不用担心我。”

  林与鹤也是经过了这一次晚餐才发觉。

  即使再和父亲见面,他也没有产生任何波动。

  他比自己预想中更加彻底地同过去做了诀别。

  耿芝见他真的没受什么影响才放心了一点,又道。

  “不过你还是少和他联系,我听了消息,说吴欣的精神状态一直没恢复,谁知道他们又会搞什么幺蛾子。”

  林与鹤问:“没恢复是什么意思?”

  “就是疯得很厉害。”耿芝说话总是很直白,“她从流.产后就这样了,一直在念叨孩子。不仅这样,吴欣还想再怀一次,都闹到医院去了。不过医院说她现在这精神状态不合适,不建议怀,而且吴家也不同意,因为吴晓涵疯得比她还厉害。”

  吴欣的年龄摆在这,之前能怀上已经是多年调养努力的结果,不然出事后她也不会受这么大的打击。

  这些乱七八糟的奇特发展放在正常人看来简直就和八点档电视剧一样,林与鹤听得迷茫:“她为什么还想要孩子?”

  “想要个亲生的吧。”耿芝道。

  林与鹤:“她不是有女儿了吗?”

  “和林峰亲生的。”耿芝说。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过有的人就是会很在意这个,觉得没血缘就隔着一层。你别说没血缘了,我之前听说有的家里生了两个孩子,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然后爷爷奶奶就只对随父姓的那个孩子好,对另一个不闻不问。”

  “连个姓氏都有人介意,何况是亲骨肉呢。”

  林与鹤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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