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南风馆从良记(八)

sp;城中百姓几乎都看过吞龙的话本,对两人之间的关系那是门清。听了这句调侃的话,寇秋也未在意,只是笑了笑,略略低下了头。

  他与老板寒暄两句,方让杂役将买好的东西装上了马车,随后也跟着掀起了马车帘子,坐了上去。

  两个将军府的暗卫悄无声息跟在了他身后。

  笔墨行的陈老板瞧着这位大主顾走了,这才扭过头去,继续张罗自己的生意。可转眼,他竟看见对面酒楼上又下来一人,那人不过是个奴仆,可身上一身傲气,再向上看,有什么人着了一身暗红蟒纹,头上是双龙戏珠金抹额,腰间悬着的是双玉珏,皆是名品,正于二楼探头向这边看。

  陈老板也是生意人,一眼便知道此人不好惹,语气中便带了三分恭敬。

  “不知您是要买什么?”

  这奴仆却摇了摇头,只将手中钱袋展开了,神情倨傲。

  “我什么也不买,”他慢慢道,声音中也带着些抹不去的趾高气扬味道,“我只与你打听一人。方才在你这处买笔墨的,那是何人?”

  陈老板眉心不动声色蹙了蹙,刚欲要打哈哈过去,就听一旁帮忙的杂役直愣愣地说:“那是南风书院的柳老板。”

  “......南风书院?”

  那人将这四个字重新念了一遍,随即方才缓缓勾起一点笑,“南风馆?”

  “对对,”杂役还在点头,“就是之前那个南风馆!”

  见手下已经嘴快说出,陈老板少不得也点点头,道:“如今已经是南风书院了。”

  奴仆的双眸猛地一眯,手中掂起了块碎银子,直接扔掷于他们,随即又转身上了楼。楼上的主子正在等着他的回话,身旁还站着一人,俊美非凡,正是当今状元郎。

  “回王爷,不是旁人,”奴仆低头道,“正是那南风馆的柳老板。”

  这人在城中也算是出了名,旁的不说,单这能让铁打铜塑的仇将军动心的本事,就真没人敢说能及得上他分毫,不少百姓都说他是精怪转世、专程来报恩的。端王自然也听过这些个流言,只是昔日不曾见面,如今一见方知,“好一身白皮子。”

  也难怪如此勾人魂了。

  状元郎沈翰修在一旁垂着手,默然不语。

  端王方才从这楼上一瞥那只白生生的手,再看那露出来的一截脖颈,已然有些动心。可碍着这是仇冽的人,竟有些不好下手,因而连连叹息两声,“可惜了!”

  沈翰修将他这一声叹听的分明,却道:“王爷有何可惜?”

  端王摆手,道:“状元郎不知道其中妙处。”

  他只爱那白皮,就如天边上落下来的新雪,分明透着暖意,可战栗起来时,却又是冰冷刺骨的。端王每每见之,都禁不住心向往之、不能自已,待那上头被揉搓出颜色,却又是雪中红梅了。

  只是如今,这样好的货色,再难见到了。

  他又叹了两声,沈翰修已经知道他心中所想,便道:“王爷可要去清风楼走走?”

  端王兴起,一时间火气难消,果真便去了。

  只是如今清风楼失了朗月,便如失了魂,剩余的那些皆不过平平之色,唯有一个能抗衡的头牌清风,也因着之前陪一个有癖好的客人而卧病在床,这几日米水都不曾怎么沾牙。端王只站在门口望了他一眼,见着那因为生病而熬得蜡黄的皮肤,顿时便失了兴趣。

  老鸨看出了他的脸色,不免更加陪着笑,小心翼翼道:“王爷,您可有能入眼的?”

  端王只得闭着眼,随意一挑。

  “他了。”

  挑中的少年柔顺而妩媚,乖巧地随他入了房间,便跪倒在了他膝前,小心翼翼品箫。端王的手摸着对方后颈,怎么摸怎么觉着不畅快,那火不仅没有散去,反而烧得越发厉害了。

  面前的少年还在卖力,含糊不清地喊:“王爷?”

  男人却陡然失了兴致,瞧着他的皮肉哼了声,猛地踹出一脚。

  “都是什么玩意儿!”

  那一脚正踹中腹部,少年脸色惨白,却还要强撑着膝行过来与他赔罪,头磕在地上,砰砰直作响,“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端王没看他,只站起身,伸开双臂。房间内的奴仆忙伺候着他重新系上衣带,都知这位爷心情不好,谁也不敢去招惹他。

  老鸨就侯在门口,瞧见他出来了,心便凉了半截。还要勉强笑着,道:“王爷不再多留一会儿?”

  端王连余光都未赏她一个,径直大步走出去,沈翰修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

  他在车上又看了南风馆一眼,那柳老板就在门口,正和两个小倌模样的人说些什么。许是察觉到了目光,柳老板的眼波向着这边飞了飞,又迅速地敛了回去,白白的脖颈像是水头十足的美玉。

  端王把车帘子放下了,低低叹了口气。

  沈翰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唇微微抿了抿,心中渐渐有了谱。

  一切都在严丝合缝向着他心中的路径发展着。

  他知道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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