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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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外面的鸡飞狗跳，柴房屋里就安静多了。

  早已经做好饭，回到柴房的傻妮，坐在一张靠墙的床边，苦恼地皱着眉头。

  床的一头是一张缺腿的桌子，下面用砖块支着，上面放着一双纳了一半的鞋底。另一头是一个超大的针线筐，里面有衣服，鞋面，等各种伙计。刚好占了一面墙宽。

  床的对面一步远，便是堆到屋顶的柴草垛，在柴草与床之间狭窄的空隙里，站着她捡回来的两个孩儿——大宝。

  大宝这会儿已经洗干净了脸，白净可爱，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他们侧耳听着外面的吵闹，不时看一眼无奈干坐，把自己手指头都扭白的傻妮。

  半晌，宝慢悠悠地开口道：“看来，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你的孩子了。”

  傻妮委屈的瞥他一眼，耷拉下嘴角：“你们……能走吗？”

  两人立马抗议：“娘，你不能赶我们走，我们先前都好聊……”

  听到他们嘴里的“娘”字，傻妮如被蝎子蛰了一般，急道：“别叫别叫，不走就不走嘛……”

  她隔着窗，怯怯往外瞅一眼，哎，都打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呢？

  泄气地又坐回床边，手指也再次扭到了一起。

  大宝互看一眼，脸上露出狡黠得意之色。

  果然是个老实的，合该那些人都欺负她。

  可这么一个冤大头，千里难寻，万一被这帮愚民糟蹋死了，他们到哪儿再找一个去？

  难不成他们还要像之前一样，无头苍蝇似地去逃亡？

  肯定不校

  所以，这口黑锅，这傻妞背定了，但这群人，他们也不能饶了。

  这么想着，哥儿俩又照镜子似地，互相看了一眼。

  大宝心领神会，弹怜自个儿的衣服，仰起脸往外走去。

  傻妮不知他要做什么，一看他要出去，急的赶紧起身拦他：“别出去，他们会打你的。”

  可她的手没抓住大宝，自己的胳膊反被宝拽住了。

  宝的脸跟太阳花似的，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娘，你放心，我哥很厉害的，不会吃亏。”

  傻妮哪里信他，急道：“他那么，厉害啥呀，外面的人才是厉害。”

  她急着出去，宝却拉着她就是不放手，还像个大人一样安慰她：“你放心好了，他没事的，咱们会儿话的功夫，他就能回来。”

  傻妮不知跟他什么，也没心思跟他，她这会儿真的很担心外面的事。

  要是她娘纪氏看到这娃，还不一顿把他给打死？

  还有自己，捅出这么大事，再让邻里们都看到，那就真的浑身长嘴也不清了。

  然而无论她多急，却是怎么也挣不开抓着自己的手。

  傻妮实在无法，只能连宝一块拖到低矮的窗口处，扒着窗棂往外看。

  她紧张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去了，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的人。

  柴院大门口，纪氏正跟人打骂的满头乱发，浑身是汗，乍一偏头，看到院里的屋门开了。一个娃，昂首挺胸，神气活显地出现在门口处，还朝着他们笑。

  身后邻居们的惊讶声，哄笑声像一桶热油，“哗”一下泼了她一脑袋。

  纪氏胸口的火气直往灵盖上冲，冲的她连眼睛都一阵阵地发黑。

  还真有娃？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她家？

  她顾不上那些看热闹的婆娘们，折转身子，“哐当”一声将柴院的大门关上，直往屋门口扑去。

  “哪儿来的野崽子，在我家干啥……砰……”

  纪氏的话还没完，就被骤然打断，人也卡在了原地。

  一时间，她还没弄清发生了啥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远处飞过来，“砰”地一下进了她的嘴里。

  过了一会儿，嘴巴才猛然疼了起来。

  纪氏抬手往嘴上一抹，我嘞了个乖乖，满手都是血，里面还混着泥土和沙子。

  这下她可真的气疯了。

  撒开脚丫子，“唔唔啦啦”骂着，如一头猛兽般，直往大宝冲去。

  可惜没奔到他跟前，膝盖突然一软，人“扑通”一下，直直就往前趴下。

  正好嘴巴啃到地上，又啃了一嘴的土。

  纪氏趴在地上，挣扎数下，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话也不清楚了，只剩“唔唔”的声音。

  大宝腿一抬，轻松从她身上跨了过去，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往大门口走去。

  看热闹的人这下可炸了窝了。

  她们之前跟纪氏对骂揭短，没占多少便宜，反而被她拿着苕帚扫来扫去，也是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