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 104 章

柳五穿的也随意,纱制的上襦袖子挽到了手肘,靠在竹椅上一把蒲扇摇的咯吱咯吱响,他用扇子朝不远处盘腿坐在竹席上的贺兰叶挥了挥,说道,“亮镖的时候,给我安排个事儿。”

  贺兰叶袖子一样挽在手肘,她趴在竹席上翻着账本,闻言扫了柳五一眼,见着他一身绫罗玉帛,婉言谢绝了:“还是算了,夏天穿的薄,你出去我怕给人看出个一二来,难得收拾后事。”

  “……后事。”柳五嘟囔了句,明显对贺兰叶的用词不满,他起身走过去,在距离贺兰叶还有一些距离的竹席上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了下来,脖子上挂着的狼齿微微晃动,最后嵌在他胶皮贴的假胸的隆起中间。

  “我穿厚些,你得给我一些事儿,不然我在你们家立不住脚。”

  贺兰叶合起账本,看着柳五,认真问:“真的想参与进来?”

  “我这是帮你,”柳五摇着蒲扇,一把圆蒲扇凉快了他们俩,他瞧着也挺认真的,“新婚这么久,你我也从未一起见过人,瞧着太假了一些。”

  “言之有理,”贺兰叶起身绕过柳五,出去放账本时随口说道,“可是我是能拜托你张罗饭菜,还是能请你款待女眷?”

  柳五一个男人,这些新妇都能做的事情,她没有一样能交给他去的。说是帮忙,不添乱就算好了。

  贺兰叶只当柳五是一时突发奇想了,她去了中院书房放了账本,顺带与手底下几个镖师商量了下到时候的流程,等她回去时,之间柳五坐在竹椅上,手中捧着一信笺把玩着。

  一见着她,柳五懒懒起身,把夹在指尖的信笺递了出去:“一个姓任的送来的帖子。”

  贺兰叶从柳五指尖接过信笺时,瞥见了他的修长的手指上一些不太明显的茧,她平静地移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拆开信笺,随口说道:“任佳是礼部任郎中的儿子,他外祖母是燕深郡主,我请来去你家提过亲的。”

  她当初初入临阳,算是用了些手段才把这些有些身份人品又上乘的郎君们认识了起来,维护了几个月的关系,也算是她临阳难得的友人了。

  她默念了一遍信,看完后,神色复杂地啧了一声。

  “何事?”

  柳五之前未曾动过贺兰叶的信笺,等她看完了面露异色才问了一句。

  贺兰叶慢吞吞朝柳五扬了扬手中的信笺,眼中充满了好笑:“你不是说要一个露面的机会么,机会来了。”

  任佳在信中邀请贺兰叶,于五月初五相会招摇画舫。

  一个妓子云集的花窟。

  人血和猪血分辨的出来?贺兰叶的思绪瞬间被柳五姑娘的话给带偏了,她忍不住仰起头看了柳五姑娘一眼。

  一如之前打扮的柳五姑娘头戴帷帽,幔白垂纱落下,将她容貌遮盖,她青色长裙边沿不沾泥土,就算在这山野之前,也还是一派贵族仕女的优雅。

  这样一位高官人家的女公子,怎么会分辨的了人血和猪血?贺兰叶越发觉着柳五姑娘奇怪,只是出于尊重,并未问出口。

  “贺兰局主这般行径是为了躲避公主的追逼?”柳五姑娘弯腰把她胸前血流成河的模样看了个仔细,帷帽上的垂纱飘落过来,也沾上了一丝鲜红。

  提起这个,贺兰叶深深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柳五姑娘明显是好奇,绕到贺兰叶正面,脚下小心避开血迹蹲了下来,透过垂纱能看见她笑吟吟地:“局主若是不介意,先说与我听听?”

  之前发生的那桩事,贺兰叶是觉着没有脸提及的,只是她现在多少要求着柳五姑娘,坦诚相待才是她现在应该做的。

  她也未迟疑,整理了下语言,把刚刚的经过言简意赅概述成短句,告诉了柳五。

  柳五许是蹲的累了,她随手用洁白的衣袖拂了拂地上的一个石头,而后坐下,抬起手拍了拍,满口称赞:“五皇子当真有皇家风范,玩的一手仗势欺人!”

  胸口插着染红的短刀的贺兰叶盘着腿毫无坐姿,她看看自己又看看坐在石头上都还一副优雅的柳五,默默缩了缩脚尖。听着柳五的评价,她也跟着拍了拍手道:“以往只知道五皇子温文尔雅,今儿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柳五笑吟吟转了话题:“所以贺兰局主现在是走投无路,打算与我成亲了么?”

  贺兰叶觉着这种说法不好,她婉转道:“在下只是在努力寻求生机,毕竟在下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

  柳五颔首:“正巧了,我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应付。”

  见贺兰叶不解,柳五好心解释了一句:“楚阳候世子闹到我家去了,要是我再不成亲,只怕真要被逼着与他成亲。”

  说罢,柳五摇头叹息:“今天本也因此烦闷出来散心,却不料就这么巧又遇着了你,看来是天注定要我们互帮互助了。”

  柳五的这话让贺兰叶眼前一亮,她端正了坐姿,言辞认真:“在下绝对会全心全意帮助柳姑娘!”

  柳五透过帷帽玩味地看了贺兰叶一眼,她悠悠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的合约就算是……生效了?”

  “自然!”贺兰叶也怕夜长梦多,眼前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抓住了,只怕她真的要变成奇华公主的禁|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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