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这寂静街角处。
温凉出来并非只是为了白莲教这事,他很久都没出来走动,虽他不怎么关心,然而温和曾培养了他这个良好的习惯。一旦他知道己身闲散太久了,便会外出走动走动,似乎这是某个比较权威的心理书籍的说法,自从温和迷上这些后,温凉便成了她的尝试品,倒也养成了一些健康的小习惯。
沿着这条街道往外走出许久后,人烟才渐渐多了起来,这里毕竟是贝勒府聚集的地方,虽然还有其他人家居住,但是光是地价便与别处不同。毕竟和皇子同街而居,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求都求不来。
绕过两条街,这人群嬉闹的声音才越发地多了起来,卖糖葫芦的声音,走街串巷的货郎在叫卖,街角的书生卖着字画,小摊贩刚刚开展,带着暖意的热气迎面扑来,鲜香味令人回味无穷。仿佛穿越了数千年的时光回到了闹市里,古今似乎没有半点不同。还是人,还是热闹,还是这样的味道。
温凉脚步不停,连续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犹然不累,七拐八弯地在附近绕着路,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半年前他去过的酒楼。此时的酒楼还是如同当时那么火爆,来来往往的客人嬉笑着,说话着,看起来和半年前的那批人好似也没什么不同,连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二也恰好是那天那人。
小二笑眯眯地迎着温凉进来,只是这次就没那么幸运有单独的桌子了,温凉表示出不介意与人一起拼桌后,他随意地挑了一桌外地来的商户一同坐下,为了以表谢意,温凉顺手帮他们点多了几份菜,算是给他们的赔礼。这些人情世故他偶尔还是会记得的。
商户并非见钱眼开之辈,只觉得温凉此人可以交往便和他聊了起来,不够几人都是比较安静的人,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也不显得冷场。随着场面又开始热闹起来,说话更是费劲,大家便歇了说话的心思,彼此都只是低头吃菜喝茶。
最中间台子的人早就变化了,上头的说书先生又换了一个,看起来虎背熊腰,颇为健硕,与之前的清瘦书生截然不同。这看客来来往往,只有这个台子最是常在。
“……却说那三千兵将如有神助,便冲那敌军杀去,顷刻间便灭了数万兵马。将军压阵在后,诚心感谢上天,莫不是昨夜的祈祷显灵?偏将从旁……”不多时又说到了高.潮处,惹起酒楼里满堂彩,热议声不断。
而在这时候,温凉微皱眉,他发现了这说书先生的端倪。
此人和当时那人,有八九分可能,或是同一人!
尽管温凉没有证据,他已然串起了整条链条。
“李侧福晋的人现在何处?”温凉开口,铜雀还未等绣娘开口便着急地说道,“格格,这可不是小事。李侧福晋刚刚丧子,贝勒爷怜惜她,您和现在她对上根本没有胜算。而且您是幕僚,她是贝勒爷的妻妾,这、这身份上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
铜雀深知即便温凉身着女装,可不代表他便真是个女人。实际上她非常地敬佩温凉,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他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表达他自身的喜好,宁愿穿着女装四处行走,这跨出的一步是如此的简单,却又如此的艰难。
“你先出去等着。”温凉淡淡地扫了绣娘一眼,她浑身僵硬,有种害怕他要把她丢出去的感觉,又担心她不在的时候温凉被铜雀劝服,但最后她还是顺从了温凉的意思,慢慢地走到门外去。
温凉示意铜雀关上门,走到衣柜边打算换一身衣裳,“铜雀,你错了。”
他挽起袖口,解开盘扣,又拔出头顶固定的朱钗,满头黑发披散下来,若是从后面看起来,还真是雌雄莫辨。温凉的声音犹在继续,“在李侧福晋,以及某些人看来,他们对上的可不是贝勒的幕僚。”
“而是某个藏在前院,既无耻又痴缠贝勒爷的无名氏,女人。”
当温凉用着毫无波动的声音吐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铜雀莫名其妙有种想笑的冲动,但最后还是被她硬生生忍耐下来。她上前几步接过温凉换下来的外衫,看着他的指尖在几身衣裳中毫不犹豫便选择了素净的衣裳。
“您是打算打扮得素净点去见李侧福晋?”铜雀满以为是如此,却见温凉摇头,随意地披上外衫,漫不经心地在梳妆台上捡出一支干净的木钗,“只是为了那个夭折的孩子。”温凉疑惑地看她,“难道这不是这个时候应该做的礼仪吗?”
铜雀有种错觉,此时的格格并不是真的理解了要穿素净衣裳的原因,他只是从书面上了解到这个时候应当做这样的事情,仅此而已。她回想着刚才那瞬间格格宛若懵懂的视线,狠狠地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甩开,“那您打算怎么做,毕竟您的身份并不是他们猜测的那么不堪。”
温凉确保了每一件东西都在它应在的位置上后,从抽屉里挑出一条蒙面的白纱,周而复始地继续被找麻烦?这可不是温凉的做派,即便不能径直入了后院,也势必要让她体会体会肉疼的感觉。
“你安排下吧,我要去绣坊。”温凉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掌,矜傲地微昂着头,瞬间与刚才的气质截然不同。
正是风起的时候了。
繁华大街上,一间热闹的绣坊骤起变故,顷刻间便关了门。
而大堂内,一位娇媚女人安坐在大堂内,面带怒色地看着堂内的人。
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别说她膝下的孩子刚刚夭折,即便不是在屋内伤感,也断不可能冲到外头去泄愤。但她仍然出现在这里,坐在绣坊的大厅内召集了绣坊坊主等人。眼下这件事情太戳心窝子了,李氏光是看着那一身身娇媚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