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李卫风二人,堂堂七尺男儿,威风凛凛,正是梦中自己想成为的样子,不由心甚向往。

  这里也不适宜聊天,李卫风无聊站了片刻,觉得内急,对福春说:“我想上茅……净房。”

  虽然临时硬改口没说出“茅房”来,“上净房”三个字依然让福春脑壳疼,他招招手,从稍远处唤来个年纪更小的仁蹋愿浪骸敖拢贰!

  行伍粗人,上茅房就说上茅房、解手,李卫风还是这些天在云京城被人笑的次数多了,才强改了口将茅房叫作净房。可到了宫里,竟是连上净房都粗鄙了。

  当下气鼓鼓地跟着小内侍走了。

  李固收回目光,依然负手而立。

  福春犹豫了一下,忽然上前了一步。

  李固的目光瞥过去。

  “也没有哪位贵人病了。”福春小声说,“是陛下最宠爱的宝华公主三日前午睡魇着了,受了点惊吓,近日里饮食不振,陛下天天谴了太医去问。”

  窥探禁中当然不可以,泄露禁中消息当然更不可以。但这都是理论上的,现实是内宫之人传递消息,是生财的重要门路。

  当然像刚才李卫风那样大大咧咧当面直问肯定是不可以的,怎么也得遮掩一下才是。

  那样粗豪之人,福春这样谨慎的,便是给钱也不一定敢卖给他消息。倒是李固,福春内心里想与他亲近,不需他问,便主动卖好了。

  “宝华公主”四个字入耳,李固便是一怔。

  红裙如火,笑音如铃,精致得不可思议的面孔上天真娇憨的模样便在脑海中闪现。

  她走路的时候脚步轻盈如蝶,哼着小曲,忽而一个旋身,一个抬腿,人便舞起来。舞了三步,又复静走,聘聘婷婷,婀娜美丽。

  这要是在外面,一个女郎走走跳跳,怕不被人当成个疯子?偏这宫中的人,仁桃埠茫涛酪埠茫艘埠茫龈隹诮呛Γ抗獬枘纭d切┠昵崾涛烂歉且涣吃驹居缘纳袂椋舨皇前耪诤沟钋暗敝担率且笊炔世吹摹

  李固和李卫风当时站在另一边的回廊下候着,隔着庭院,都看得住了。直到那鲜红如火的身影消失在含凉殿门口,两人才如梦初醒。

  李卫风当时便问:“那是谁?”

  仁套旖呛Φ厮担骸笆俏颐潜鳌!

  “我们”两个字,咬得格外骄傲。眼睛里,又带着对两个西北土包子的微微不屑。

  “宝华公主”这四个字,从此便刻在了李固的心里。

  他嘴唇微动,又抿起,忍住了没有问出那句“她还好吧?”。

  那日出宫之后,李铭和他们谈完正事,李卫风便问了:“大人陛见之时,怎地有个公主闯进去了?”

  李铭抚须微笑:“那是皇后所遗的宝华公主,圣上的心头宝,掌中珠。她排了新舞,迫不及待想跳给陛下看呢。唉,宝华公主仙人之姿,听说她一舞,能招来百鸟朝凤,只可惜无缘得见。”

  李固于是知道,宝华公主是已去世的先皇后唯一留下的骨血。先皇后在闺阁时便有才名,后被皇家聘为太子妃,后又为皇后,跟皇帝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乃是世人称颂的贤后。

  只可惜皇后无子,生宝华公主之时伤了元气,缠绵病榻多年,在公主年幼之时便过世了。

  李铭子嗣艰难,只有一子一女。皇帝比他强得多,有七个儿子,四个女儿,众儿女中却只宝华一个是先皇后嫡出,真是视为掌中明珠,怎么疼爱都不觉得过。

  皇帝未再立后,后宫由淑妃执掌。据说四妃个个都把宝华公主当亲生的看,唯恐少疼了一点。

  这是个千娇百宠的天之骄女。

  有的是人关心她、疼爱她,轮不到他李固来担心她。

  李固抿唇,没有问出傻问题来,却摸出一个银锞子塞到福春手里:“多谢告知。”

  福春躬身谢赏,飞快地把银锞子塞到腰里。

  不一刻,李卫风更衣回来,却发现李固的目光投在地上斑驳的光影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医离去了,谢玉璋歪在大坐榻上,靠着隐囊出神。

  “好歹吃点,这腌胡瓜是民间常见,平日里哪里会叫你吃这个,但它开胃,我特意叫人去东市的酒楼里买来的。你尝尝看,啊——”

  随着这一声哄孩子般的“啊——”,谢玉璋下意识地张开了嘴,一条小小的腌瓜送入口中。带着一股清香,微酸,的确是开胃。

  见她吃了,喂她的人便笑了。

  谢玉璋抬眼,面前碧玉年华的女郎两腮饱满,眉眼沉静,望着她的眸子里全是满满的宠溺。

  这是才十六岁,尚未在塞外受过苦难摧折的林斐啊。

  说来不可思议,谢玉璋明明死了,一睁眼竟回到了十三岁这一年,一切的苦难都还没发生。

  她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她便不得不面对更可怕的事实——曾经受过的一切,难道要再重来一遍吗?

  这可怕的猜测使她惊恐惶然,自然是无心饮食。

  林斐哄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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